璋卿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得意是藏不住的。白绫夜心里却有些失落,本以为是慕谦授意,不想竟是璋卿阴差阳错。她正要请璋卿去正殿入座,他却顿了顿,将身后的其中一个仙童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我洞府中的仙童,名唤云轻。他和风缓是一对双生子,自小心意相通。以后云轻就留在你的洞府里服侍,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他来找风缓通传一声就是了。”
白绫夜盯着面前的仙童,心想今天竟是个送礼的日子么?天市帝君前脚刚把承焕送进她的洞府,如今璋卿又送来一个云轻。承焕和她好歹朝夕相处了一个月,这个云轻不过和她只有几面之缘,收下他总是有些不妥。
“风缓、云轻名字起的倒很诗意。只是神君的这份礼我却不敢收,云轻是神君洞府的人,若我收了他,他们兄弟二人就要分别,如此不是有些残忍么?”
璋卿的脸色立时冷下来,回道,“辛卯仙君何时变成了菩萨心肠?你我同住在天庭洞府相距不远,既不是生死分别也不是天人永隔,怎的被你一说我竟是分开他兄弟二人的罪魁祸首么?”
白绫夜连忙陪笑,知道璋卿的脾气不好糊弄,只好说道,“小仙并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神君的一番心意,我收下就是了。”她说完拉着云轻的小手将他领到身侧,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云轻就随着桃安几人去一起忙碌了。
“神君请去正殿入座吧。”
璋卿示意风缓跟着云轻一起去帮忙,自己则转身往后院走去。白绫夜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后院。午后的莲池边上清风拂面,璋卿在池边走了一遭正巧看到了白绫夜种下的那束海棠花枝。他蹲下身查看花枝,知道白绫夜就跟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想着要把它种在这里?”
“种在这里等海棠树长大可以一边赏莲一边赏海棠,倒也不必羡慕你满院的海棠了。”
“你若真的喜欢我院中的海棠,随时来看就是。我也不是洪水猛兽,怎的辛卯仙君你竟怕我到了这个地步么?”
白绫夜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她并不是害怕璋卿什么,只是觉得男女之间还是应该有些界限。毕竟她和璋卿在凡间有过那样的渊源,若在天庭还走的那般亲近,只怕廉贞星君早晚会来找她的麻烦,到时才是令她头痛。但这番话她也不好讲与璋卿知道,只能敷衍地笑了笑,回道,“常去打扰神君未免有些不妥,小仙自己在院子里多种些海棠,也算是打发晨光了。”
璋卿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摆,抬手间在那束海棠的不远处变化出一座小小的凉亭,他走进亭中坐下,看了看海棠的方向。“午后坐在凉亭里清风拂面,低头赏莲仰头赏海棠的确也是一番妙境,不知道辛卯仙君以后可愿邀我一同赏花么?”
愣在原地的白绫夜看着璋卿露出笑容,这种感觉好像第一次见他时的惊艳,她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日落黄昏,仙友们一个个乘着云头离去,白绫夜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坐在树下的秋千架上靠着架子睡了过去。这时慕谦正好从正殿出来,前院中一个人都没有,他看到一身白衣的白绫夜倚靠在秋千架上,虽然知道不该过去,却还是移步走了过去。
夕阳的余辉淡淡扫在她的脸上,慕谦撩起面前的树枝静静地看着她。她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又是个神仙,岁月不会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慕谦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今天一整天她在面对他时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或许在她心里已经将这件事彻底画上了句号。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又为她高兴。摆脱了和他的这个劫数,以后只做一个逍遥的神仙,倒是更自在些。
他轻轻俯下身,在确认过身侧没有任何人后,他的手抚上她的眉毛,一点一点的从眉头抚到眉尾,指肚擦过她的脸颊,最后将她发饰上的流苏小心地整理好。
白绫夜两眼微微一动,感觉到有人在舒展她的眉头,她抵抗过困意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门口一道金黄色的余辉,眼前竟连一个人都没有。她捏了捏脸颊确认自己的确清醒,再一看前院里果真是没有人。她起身走回正殿,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门口,刚才那道金黄色的余辉竟再也看不到了。
正殿中只剩下零星几桌,淑沣、璋卿、紫微帝君、天市帝君、荧惑星君还有不知何时来到的廉贞星君。白绫夜看到廉贞星君时眼皮不自觉地一跳,心想自己当初好像并没有发拜帖给她,看来她此行一定又是为了璋卿而来。
淑沣从上座下来,同两位帝君坐在一处,远远地见白绫夜进来,忙对着她挥手,“小夜,你躲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这里一道喝酒。”
白绫夜略过廉贞星君的目光,直直走到淑沣面前,对着他三人一拜,说道,“方才送了仙友们出去,一时有些疲累就靠在秋千上睡着了,实在是失礼了。”
天市帝君点头示意,说道,“辛卯仙君也累了一天,是该早些休息的,本君这就告辞了,还望仙君好好照顾承焕。”
“帝君将承焕送到小仙的洞府,小仙自然会照顾好他,还望帝君放心。”
天市帝君瞧了紫微帝君一眼,紫微帝君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是该让辛卯仙君好好休息的,你我以后就是邻居,常来常往,今日就先行告辞了。你且陪着人尊小坐,不必送我们了。”
白绫夜对着二人一拜,目送他们离开,这才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