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卿抱着白绫夜一路驾着云霞落在了自己的洞府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左呼右唤将所有的仙童都招了出来。有的去打水有的去找伤药有的去关好大门,一时间倒是热闹的有些手忙脚乱。他将白绫夜抱进自己的房间,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害怕自己的动作会牵动她的伤口。风缓将伤药送进房中后匆匆离开,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绫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挣扎被拒后她只能任由璋卿摆布,如今又到了他的洞府,自然是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璋卿将风缓拿来的伤药查看了一番,就走到床榻边坐下,指了指她身上已经被剑刃划得七零八落的衣裳,说道,“你先将外衣脱下来,我替你上药。”
白绫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璋卿口中说出来的。她向后缩了缩,说道,“你我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回到洞府让桃安她们替我上药吧。”
璋卿这时才觉得有些尴尬,脸上铺着一层淡淡地红晕,有些别扭地回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你我都是神仙,原是可以不在乎这些的。而且,在凡间时你我同床共枕,你身上的哪一处我是没有见过的?”
“今日和凡间又岂能同日而语?”她听到璋卿说的那句话,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快要崩溃,脸上的滚烫一路烧到了脖子。“还望神君慎言,不要再为我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了。”
“我知道今日廉贞星君伤你的事皆是由我而起,你要恼我也是应该。可是这么多日我给你送去的诗文,还有今天在她面前我承认的那些话难道你就半点也没有听到心里去么?我的心意你还要假装不知到什么时候?”
面对璋卿的质问,白绫夜无言以对。如果不是今日廉贞星君忽然出现搅乱了她和璋卿的会面,她是打算和他将两个人的关系梳理清楚的。可是廉贞星君的鲁莽不仅伤了她,还让她亲耳听到了璋卿的心意,如此一来再要含蓄的回避已经再无可能。她心乱如麻,只能以沉默暂且应付这般尴尬的场面。
璋卿见她沉默,猜得到她的想法,只松了口说道,“你不脱外袍也罢,我见你胳膊上伤了好几道,且将衣袖卷起来让我看看那些伤势如何?”
既然他退了一步,白绫夜便乖觉地先将左边的衣袖卷了起来,从小臂到肩膀林林总总也有七八道剑伤,璋卿认真的替她涂抹伤药,到了手腕处看到她左手手背上竟隐隐有一道暗色的伤疤,过去他二人下棋时他倒是从未注意到,脱口便问道,“这伤疤是如何来的?”
白绫夜一瞧,手背上的伤疤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暗色痕迹,回道,“这是我修行千年历经五雷轰顶之劫时留下的。”
璋卿不再言语,她便以为这事过去了。整条左臂都上好了药,白绫夜顺势就撩开右边的衣袖,可在撩起衣袖的瞬间她想起在自己的右臂还有一道更触目惊心的伤痕。但眼下想要遮掩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痕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小臂,在她白玉一般的手臂上格外刺眼,璋卿在看到伤痕时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她只觉得空气都有些凝滞,冷冰冰的让人止不住向后躲藏。
“那这道伤痕呢?”
这道伤痕自然就是当年姚煦请来的天狼星君在她身上留下的。
璋卿见她神情躲闪,追问道,“难道这也是五雷轰顶之劫留下的么?”他问话时扣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她吃痛低呼了一声,他发觉自己的失态松开她的手腕,怒道,“你不要骗我,你身上的这道伤痕怎么看都出自仙家的法器,到底是什么人曾如此重伤于你!”
她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必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见她如此态度,璋卿已将这事猜到了大概,他冷着脸向后退了一步,像是闹脾气一般一言不发甩袖离去,将她一个人留在房中。白绫夜看着右臂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她和慕谦的这段情劫又岂能轻易地告诉别人呢?
璋卿出了房间在外面设下一道结界后踏着云头就去了淑沣的鸣岐宫,他冷着一张脸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鸣岐宫上下皆不敢阻拦。正殿外的绿澜见到他时微微一拜,话还没出口璋卿已经闯进了正殿。淑沣见是他来了,只挥了挥手示意绿澜退下。
“你今日怎么来了?”淑沣起身,一身宽大的黑袍罩在他身上,他这几个月为了渺茵的事触伤情怀,人早已瘦的脱了骨相。
璋卿见到他这副模样,愣了愣问道,“人尊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一些陈年旧事,伤了心神而已。你如此凶神恶煞而来,吓退了我宫中的仙娥,应该不是为了查探我的情况吧?”
璋卿一想到白绫夜身上的伤痕,脸色又立刻阴沉下来,说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人尊一句话,你们是不是曾经对辛卯仙君下过杀招?”
“小夜?”淑沣见他神情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只问道,“你此话何意?”
“我今日在她身上看到了仙家法器造成的伤痕,这伤痕时日已久想来应该是她刚上天庭时造成的。人尊你如此希望我带她离开天庭,难道她过去的伤也是你们造成的么?”
淑沣了然,回道,“你说的那些伤痕是过去她在凡间时被天狼星君所伤。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想瞒你,之所以当初让你接近小夜与她生情,是因为小夜在慕谦投胎转世时与他在凡间有一段情劫,这个情劫将牵连他二人生生世世,为了天地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