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夜收了北堂心月进洞府,为她安排好了房间后,总觉得她来这里来的蹊跷。虽然看得出来北堂心月不是很喜欢她,但她还是执意留下与她说上几句话。
“你住在这里或许会有些不习惯,如果觉得少了什么,大可直接去告诉逢星,她会为你准备妥当的。”
北堂心月看了一圈房间,布置的朴素了些,但比起她在极寒之地的洞穴还是要精致不少。可她脸上不想表现出满意的情绪,只淡淡扫了白绫夜一眼,便坐在了床榻上。
“你还有事要问我么?”
白绫夜被她一问,有些讪讪地笑道,“我是想问你,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地尊的。”
“地尊?你是说修桀吧?我也不必瞒你,我是在极寒之地见到的他,他还带着一个浑身沾染邪气的人,估计应该是你们天庭上的仙君。两个人在冰原上立着仙障,修桀在为那个人续命。”
“极寒之地……”白绫夜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那个地方,知道那里是妖界的地盘,终年冰雪不化,所聚集的多半也都是同北堂心月一般的妖精。“那你可知道那个浑身沾染邪气的仙君又是何人?”
北堂心月仔细回忆了一番,回道,“我从未听修桀提过他的名讳,只看得到他因为沾染了邪气脸色都是黑青的。”
白绫夜有些恍惚,一时间却想不到究竟会是天庭上的哪位仙君沾染了邪气,竟会需要修桀在极寒之地为他续命。不过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淑沣会在奉宣宫中替修桀暂代事务,原来修桀根本无法离开极寒之地。她看了一眼双眼微红困意明显的北堂心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留下耽误她休息。
“北堂姑娘先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会将修道的一切事宜讲与你听。”
北堂心月点点头,见白绫夜马上跨出房门,又追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我叫白绫夜,你若是不习惯称呼我星君,唤我一声小夜也是可以的。”
白绫夜困意尽消,在确认曲逢星和江对月已经睡熟后,这才一个人躲在花园中将酒坛开封,抱着酒坛坐在青石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斗叹息。她有些担心修桀,在她此番上天庭淑沣对修桀的行踪闭口不提时她就已经能联想得到这件事情的严重,除了慕谦和淑沣谁也不可能知晓真相。但是今天从北堂心月的口中她得知了修桀的下落,也知道了他不得不离开天庭的原因,这使得她的担忧更甚。
究竟是哪一位仙君受了重伤才会让修桀甘愿留在极寒之地为他续命,如果成功续命,那修桀的修为是不是会损耗太过。明知道这些事情已经和如今的她没有半点关系,却还是不自觉地惆怅起来。最后只得端起酒坛痛饮一杯,她无法离开这间洞府,尤其在北堂心月住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翌日清早,北堂心月还没睡醒,白绫夜已经命曲逢星和江对月将成山的书籍搬进了她的房间。待她完全转醒,白绫夜已经在她的房中续上了第七杯茶。
白绫夜笑盈盈地看着她,问道“这一觉睡的可好?”
北堂心月有些烦躁地掀开被子,一边看着成山的书籍,一边看着坐在桌前轻叩茶碗的白绫夜,问道,“星君这是要做什么?”
“北堂姑娘既然想要诚心修道成仙,关于道法的书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五千年的道行,若是想要成仙,一早便该有天劫助你。之所以一直没有天劫,只是因为你的仙缘还不够,关于道法的修炼也不够。我曾经只有一千年的道行便受了天劫,缘于我自修炼开始就一直诚心向道,力求升仙。所以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道法和仙缘,这些书册都是洞府中的珍藏,你多看些总归是好的。”
北堂心月只看着成堆的书籍已经无故头痛起来,她尚存最后一丝侥幸地问道,“这些书全部都要看完么?”
“倒也不必全部都看完,何时你的仙缘到了,书也就不必看了。”
“也就是说仙缘不到,我就得一直看下去,倒是更觉得遥遥无期了。”
白绫夜放下茶盏起身,说道,“修道一事从来都不能急躁,看书不过是第一步。你先行洗漱更衣吧,若有不懂的问题,随时来找我就是。”
北堂心月虽然年岁上比白绫夜大上许多,但是如今入了洞府自然得尊着白绫夜的身份,她昨日尚且有些傲慢,今日却乖觉的守着规矩。在白绫夜走时对着她恭恭敬敬地一拜,就连白绫夜也被她这一拜震了一震。
待到她更衣来到正厅,白绫夜三人早已围成一桌用早膳。江对月是个从来不怕生的人,加上北堂心月也是狐妖,难免生了些亲近的意思,忙拉着她就往自己身边坐。
“心月姐姐快来尝尝逢星姐姐的手艺,这些点心都是她学着天庭的点心做的,平时都是见不到的稀罕物呢。”
江对月这声姐姐叫得让北堂心月甜到了心里,原本还有些担心不能同白绫夜等人相处融洽,不过一个早晨就让她彻底忘却了这种想法。白绫夜更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修桀丢给她的这个麻烦似乎很是平静的落了地。
北堂心月在洞府里一住就是十年,掐算着时间又到了白绫夜可以上天庭的日子。前一天夜里白绫夜将所有要带上奉宣宫的文书整理好放在一个木盒中,随后就同往常一样躲在花园里抱着酒坛望月。
正值凡间的冬季,雨雪霏霏。白绫夜的花园中因为承着仙法四季如春,倒是和外面的冰天雪地成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