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的内伤已经康复了五六成,就算回到天庭也不会被人发现他受过伤,但是他却迟迟不肯离开,就连衣食住行也是一应都在白绫夜的卧房内,连房门都很少踏出去。
白绫夜同往常一样带着江对月来替他送饭,她一边推开门,一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散散屋内的空气,说道,“你已经整整卧病在床三个月了,就算是凡人也是该下地走动一番的,外面郁郁葱葱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凡间的景象么?”
却见慕谦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面有愠色地回道,“我远比你年岁大了千万年,这世间的一切我都看过,不过寻常凡间的风景有必要一定让我出去观赏么?”
“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嘴上虽然说的轻松,但白绫夜心里已有芥蒂,见江对月把饭菜都摆好,她一个人拎着托盘就出了房间,不想继续和慕谦共处一室。
她前脚刚走进厨房准备找点吃的给自己垫垫肚子,紧接着就听到淑沣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洞府之内,身后还紧跟着曲逢星小心翼翼地叮嘱。
“小夜,小夜!你快些出来!”淑沣大步地跨进洞府大门,因曲逢星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刻意拦他,只由着他进了洞府。谁知道他竟直奔白绫夜的房间,曲逢星知道里面的贵客身份并不寻常,又不敢正面顶撞淑沣,只能跟在后面不停劝阻。
“人尊留步,如今星君并不在房中。”
“她若不在房中你这样刻意拦着我又是做什么?她肯定是躲在里面不愿意见我吧?我好不容易抽身一趟下来看看她,她竟是如此态度,实在是令我寒心。”说话间人已经站在白绫夜的卧房门外,淑沣微微一愣,感受到一阵格外熟悉的仙泽,他双手将房门一推,看到的正是躺在床上脸色尚显憔悴的慕谦。而闻讯赶来的白绫夜只能尴尬地站在廊下,好像有什么秘密被淑沣发现了一般。
卧房中只留下淑沣与慕谦两人,对于淑沣的突然造访慕谦也很是诧异,他原本以为自己躲在这里可以瞒天过海,如今倒是要笑自己天真了。
“你受了伤?”淑沣的脸色阴沉,走到桌边翻起一个茶碗握在手中,为自己填满一杯凉茶。茶水入喉,泛着人间的尘土气息,令他微微皱眉。
慕谦掀开被子下了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走到淑沣身旁,回道,“加固封印时被法力冲击受了些内伤,如今已经好了五六成。”
“是小夜救你回来的?”
慕谦无奈的笑道,“若不是她正巧经过无涯山,只怕我如今还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淑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慕谦的眼睛,郑重地问道,“既然如此你痊愈之后为什么仍旧留在这里?按照你的性子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返回天庭么?是不是因为住在这里与小夜朝夕相处已经令你忘了当初的忠告?你当真希望和她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么?!你是天皇至尊无人能对你怎样,你自己可想过小夜的处境?”
慕谦无声的沉默令淑沣看不清楚他的立场,他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他如何不清楚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白绫夜带来无穷的烦恼和劫难,可是这次在凡间的重遇是难得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忘不了自己伤重昏迷后醒来,在朦胧的视野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捧着脸为他流泪的白绫夜。在天庭的时候他还能用责任压抑自己的真心,如今在凡间在白绫夜的洞府里,他只想做一回他自己。
淑沣的耐心已经被他尽数耗尽,有些严厉地说道,“你到底是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我自然是要她生!”
“那就现在跟我一起回天庭去!”淑沣说着扳过慕谦的肩膀就要往外推他。
慕谦却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将手覆在淑沣的手上,示意他暂时冷静下来,自己则坐在桌前,说道,“我离开天庭尚不足一日,如今并不着急回去。你先不要恼我,我知道自己不该对她再有留恋,但是她在凡间照顾我这么多时日,我想将借来的这一天完整的过完。我答应你,不过半天的时间,我一定会返回天庭,从此不再踏入她的洞府。我只是想以慕谦的身份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算是……算是把姚煦曾经亏欠她的都还给她吧。”
“还给她又如何?你们二人之间还有还的清的那一天么?”
白绫夜怀中抱着江对月坐在花园中等着淑沣前来兴师问罪,她知道慕谦住在这里的事早晚都会被天庭知道,可是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头。她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嫩绿的新叶爬满枝头遮挡住她一半的视野。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转眼就要成为过往,无形中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令她觉得分外窒息。
“星君不开心么?是因为人尊来了和那位仙君关在房中说话,忽略了星君所以你不开心么?”江对月将耳朵凑在白绫夜的脖颈下,她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能逗得白绫夜开心的。但此时的白绫夜不过是将她的耳朵按抚下去,继续望着天空。
“小月也看得出来我不开心么?”
“自然看得出来。不过自从那位仙君住进了洞府,我觉得星君每天都很开心。笑得比平时多,喝酒的时候也少了,我想星君一定和我一样很喜欢那位仙君吧?”
她若有所思地摸着江对月的耳朵,说道,“小月喜欢那位仙君么?那他走时也将你一起带走吧。”
江对月反应激烈的一把抱住了白绫夜的胳膊,大喊道,“我才不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