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细细说来!”二黑眼睛微眯,玄青重剑插入地面,挡在身前,困兽犹斗,防范三分,总不会错。
“说来就说来!”
说话的人叫徐和文,是附近徐村出来的,这厮刚才被二黑一脚踩到脑门上,当场昏了过去,没想到这厮内力虽然微弱,未能出体,但是也有几分神异,居然护住了自己一条小命,但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众兄弟,已然死伤殆尽,眼前还立着一把大剑。
二黑觉得也幸亏这厮的内力护住了自己的小命,不然,想让地上鲜血横流的其它绿巾匪众爬起来说话,可就是个技术活了。而很明显,无论是旁边扯下一个绿巾匪的衣物为自己心爱的武器擦拭血水的墩子,还是眯着眼审问俘虏的二黑,都是没有这个技术的。
至于程云翼,这厮被二黑一巴掌扇醒之后,居然毫不犹豫,扑了上来,想要拉个垫背的,结果被墩子一把拿住,反手直接摔死。所以现在,能喘气的,就只有眼前的徐和文了。
徐和文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绿巾匪,或者说绿巾义军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而二黑和墩子也终于搞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其劫杀的目标了。
六国贵族建立了六个宗祀,后来各自发展成为了一个国家,各自建立国朝体系。
除去被灭的韩国,剩余的齐楚燕赵魏,如今都成为了一方霸主。
但是这个世界,灵武昌盛,而且外敌强悍,五国保持着相当程度上的克制与忍让。
百家士人各有想法,于是,整个灵武界处于一个非常混乱,但是又极其统一的格局。
在这种畸形的格局之下,存在着大量的找不到自己归宿的流民,而这些流民,则慢慢的也发展出了自己的组织。
在楚国,最大的流民组织,就是眼前的绿巾军。
这些流民大都资质愚钝,独自一人根本无法存活,论武,打不过蛮兽劫匪,论文,斗不过官绅文士。可是真让他们回到村中,当个俯看黄土,仰看村罩,一辈子活在方寸之间的村夫,又不肯甘心,于是,便发展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文尊说了,秦末有陈胜吴广起义,汉末有黄巾起义,我等就是想揭竿而起,打碎这压抑困苦的世界!让这灵武界,成为真正的世外桃源!”
徐和文高声呼号,二黑看得出来,他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义士。至少,是自认为的义士,而也亏了他这么认为,不然二黑还真不觉得自己能问出什么。
以义之名,劫道害命,二黑有些恍惚,不知该如何评判。
“你所言之桃源盛世,就是出门被打劫,生死两相忘?”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二黑语气之中也多了一丝波动。
徐和文一滞,诺诺不能言,确实,他怀着崇高的理想加入了绿巾义军,可干的,确确实实是匪事。
半晌说不出话,可徐和文却并不曾有悔意:“虽然我干的是匪事,可破旧迎新,总有毁损代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舍名取义,与舍生取义何异?”
二黑听到徐和文的话,嘿然一笑,刚刚生出的一丝同情无影无踪:“真是谬论!儒道法墨杂,百家存五,都是正道,不想被你这小贼如此曲解,真为其不值当!儒家舍生取义,舍去的是自己的命,取的是天下的义,可你们,舍的是无辜者的命,取的是你们自己的义,你们拦在九榕谷林之外,藏在这黑石岩林滩之中,不知害了多少性命,还敢狡辩!”
说道最后,二黑声色俱厉,内力勾连大地,厚重磅礴的气势压在了徐和文心神之中。
这徐和文虽然也有些机缘志向,但是毕竟从格局上看,也不过是绿巾匪军之中的一个低阶小喽啰,天天宣传的话说完了,再和饱读诗书的二黑论辩,就有些力有不逮,被二黑连压带骂,因为绿巾大义燃起的那一丝火苗,很快就被二黑给压灭。
内心为自己营造的义军港湾的匪帮本质被二黑一语道破,徐和文顿时失了心气,面若死灰,却是不愿意再和二黑多言了。
二黑一看,也不耽搁,上前一步,内力微吐,彻底震碎其心脉,送了他一程。
“二黑,问出有用的了吗?”墩子擦好了自己的血碑青链,一众绿巾匪,和他交过手的一个都没活下来,而二黑交手的两个,却都没有直接死。他也不是先天嗜血嗜杀,但是,跟着狩猎队两年,该教给他的,李振沙一样没少教。
而且,眼前这些绿巾匪,正是他杀的最多的主。
原本他还担心,二黑听了这些绿巾匪狡辩,会心软,还打算提醒提醒来着,没想到二黑居然自己动手,开了杀戒,那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什么大义对错,和他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这种复杂的事情,交给脑子灵活的二黑准没错,只做自己擅长的事,让擅长的人做他擅长的事,这是李振沙教给他的真理。
“那个重伤昏迷的还没死,要我补了吗?”墩子搜了绿巾匪的身,喽啰大都没什么存货,只搜到一些普通的碎银子,倒是从那两个头目那里搜到了十几两念银,算是小发了一笔横财。
二黑和墩子出手都有些残虐,鲜血横流毁了不少衣物,不然还能买些银两。
武器大都也被墩子砸坏了,拿着也只能当铁料卖,价值不大,倒是那根长枪,还有挽救的价值。
“墩子,把这枪砸直些,以后就当我们挑行李的担子吧!”就这样,程云翼的精钢长枪,成为了墩子挑行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