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烟雾把人重重包裹着,带着一股怪味儿呛进肺里,迷进眼里——
四个人一通猛咳,感觉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终于等到烟雾稍稍散去,眼前却一时不见了那个老人。
除了这一阵呛人的烟雾,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
徐舰愕然着,被呛得一肚子不满,“——就这样了?不是说要给我们看什么真相?根本什么都没有,这老头该不会是个骗子?”
“那个老人……”杨丰旭却似乎显出些迟疑,“我不确定有没有看错,他好像是……”
“没错,”高学夫也说:“昨天来村子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眼,那个长相的确是的。”
连高学夫都这么说,徐舰就更不爽了——“你们到底都在说什么?说点能听得懂的行吗?”
两个人都看看他,昨天进村的时候估计徐舰一颗心全拴在他泡了水的dv设备上,哭都来不及根本没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告诉他未免就不厚道了。
“刚刚那个老人好像是这里的村长。”
“哈?”
这个答案徐舰的确没想到,本来也就是这村里的人在装神弄鬼,村长自然就是他们的带头人了,现在这老头跳出来神叨叨的说要告诉他们什么真相?
那果然是在耍他们玩呢吧?
高学夫比较严谨地更正了一下杨丰旭的话,“我们当时也只是在院子里看了村长几眼,刚刚的情况也不能说百分之百的看清,所以也可能只是个跟村长很像的人。”
“有什么两样?跟村长长那么像的多半也是他亲戚!这村里就没一个好人!还说什么告诉我们真相,看什么也没有吧!就是耍我们呢!”
徐舰正嚷着,高学夫突然打断他,“等等,这里不对劲。”
被他一提醒杨丰旭和徐舰也看向四周,顿时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们的确还在村子里,而且就在他们他们寄宿的这个院子里没有离开。但是从院子里看出去所见的景象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里的确是个偏僻落后的渔村,但比起荒田村来说已经好很多了,至少视觉上不过是个简朴平凡的村子而已。
然而此时那种平凡的感觉当然无存——村子里的砖瓦房都消失不见了,在原来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大部分是一些简陋不堪的木屋,因为年代久远木板都已经发黑,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下子倒退穿越了几十年。
也有一部分石砌的矮房,看起来很新,像是刚盖好没多久。其中一间屋子他们都是认得出来的,因为就在他们住处的斜对面——那本该是一栋看起来都快成危房的老屋子,此时却还是崭新的一栋新房。
徐舰卧槽了一声揉了揉眼睛,使劲去看清楚——“那老头不会玩真的吧?我们这是穿越了??”视线里隐约还有着漂浮的黑色烟尘,使劲眨了几次眼之后他比较确定那是漂浮在空气里的,不是在他眼睛里。
渔村的格局不比农户一户挨着一户,这里的房屋零散错落,一时也只能看得到附近的几户,加上空气里漂浮的黑色烟尘更难以看清远处。
高学夫也沉默着,无法回应这个问题——穿越什么的显然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但他无法解释这是什么情况,所以只能沉默。
如果这也是幻觉,那未免太过真实了。
概念中毒品或者致幻剂让人看到的幻觉应该更不实际一点,就像之前所见到的饿鬼,那应该只是在幻觉状态下看到的某种动物,被大脑扭曲了视觉里的影响。
——但是眼前的,并不像是幻觉吧。
所以他只是保持沉默,像是海市蜃楼在被弄清原理之前也同样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这里也一定可以有某种解释,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高学夫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空气中黑色的烟尘,它们漫漫的漂浮在空气里既不升也不落,只是静静笼罩着四周的一切。
正在他考虑着怎么能带一些空气样本回去,他们身后的屋子里似乎隐约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徐舰转头下意识喊着:“我们屋里有人!”
一想到害放在屋里的东西他迈步就要往屋里冲,被杨丰旭一把拉住——“等等,那不是‘我们的屋子’!”
“我们住在那里当然就是我们的屋……”
徐舰说到一半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他们借住的那间砖瓦房,这只是一间石砌的旧屋,如果他们算是穿越时空,那屋子里的就该是这间空屋不知多久以前的主人。
现在他们才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闯入者。
一想到这里徐舰也立刻止住了声音,三个人拖着什么都不理解的柯正亮躲到墙根底下,屋里的人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安静了下来。
脚步声挪到窗边,窗户被翻开一条缝隙——
他们屏住呼吸蹲下来缩成一团,尽量减小自身的体积。屋里的人看了两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又关好窗户走回去。
屋里传来压低的对话声——“告诉过你不能哭!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每天在外面装着若无其事已经够心累了,难道回家来也得这样吗?”
“大家不都是这样的!村里已经出现了好几户,各家都是自己藏着,万一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村长带走的……”
屋里的人说得隐晦,那种隐秘的晦暗的气氛仿佛从窗缝里渗透出来,带着无奈和压抑,融进空气中的黑色浮沉里,慢慢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