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艳阳把整个凤鸣照得和熙悠然,也照得华容苑的内园一片安宁。
正值午后时光,落樱的绵绵软榻放在树荫下,她玉枕轻卧,美眸轻闭,睡态十分安宁。
她今天没喝酸梅汤,没约镖师下午谈事,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睡这场好觉而准备。
小蓉百无聊奈,也靠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睡着了,反正是镖局内院,谁还敢硬闯不成?
这一觉,落樱睡得很沉,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拉,她才晃晃忽忽醒来,可一看,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看小蓉睡得正香,她也不好打扰,翻了个身,昏沉沉又睡去了。
许是睡多了,落樱晚饭一点味口都没有,真是想吃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吃到,不想吃的时候,一点心思都提不起来。
落樱自忖,她到底是怎么了?
正好子荣来了,她起身迎头便问:“你到底在饭菜里下了什么药?把我害得食欲不振、昏昏欲睡。”
子荣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落樱果然心中对他有所芥蒂,但转而他眼底就化出了由衷的笑意:“不错,我是放了东西在你那儿!”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落樱冷笑,心想这次抓到把柄,定要把他赶回燕京去。
子荣缓缓走到她面前,放下手中装满果子的竹篮,平和的笑道:“不过不是放在菜饭里,而是放在你身体里。”
一旁的小蓉急了,忙上前惊惊瞪着子荣。
落樱见他虚实不定,马上收住了嗔叹,和气的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子荣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轻嚼道:“你怀孕了。”
小蓉看了看落樱,又看了看子荣,想到子荣刚才说的那句把东西放在了落樱身体里,然后又说落樱怀孕了,不由得脸一红,悄身就退了出去。
落樱心里着实慌了一慌,但她很快正住神色,还击道:“你这么自信孩子是你的?”
子荣又啃了一块苹果,轻嚼道:“你就和我睡过,怎么能不是我的?”
落樱咬了咬唇,回击道:“你以为全燕国就你一个男人?”
子荣轻笑着把目光看向落樱的眉心,笑道:“我是大夫,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蓉的眉心是聚的,莫管家的眉心也是聚的,你之前的眉心也聚着的,直到救了我,你的眉心才散了的。”
“胡说。”落樱还是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子荣笑得白牙灿灿,笑从心来的解释道:“中午我给你把了寻脉,见你睡得很熟,怕扰了你,所以就先走了。”
落樱冷静的坐了下来,不由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子荣再不言语,只是细细看着落樱的神色变幻。
她先是紧锁着眉,然后又挑了挑眉,然后又窍窍而笑,在抚了三次小腹后,她对子荣道:“孩子是你的你也别得意,老娘养得起他,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
子荣杵腮细看落樱,欣赏着她薄唇轻闭,眉严目厉的倔强样,叹声道:“我滚了倒没事,只怕以后孩子怪我没出息,被说了两句就走,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落樱嗤笑问:“你不打算走了,是吧?”
子荣挑眉道:“又能做厨子又能治病,还会行气推拿的人,你一时怎么找得到?你想想,恨我不如用我,将来孩子生下来还不能让他管我叫爹爹,是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落樱不相信的看着他问:“你这么死皮赖脸,到底有什么目的?”
子荣柔柔笑道:“我说过,我要名份!”
落樱瞅了他一眼,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倒要看看你为了名份能拼到什么程度。去,打水来,本小姐要洗脚。”
子荣转身就去,很快就抬了一紫铜盆热水来。
落樱见他抬的小心翼翼,生怕泼了,心下一横道:“我从来只用木桶洗脚!”
子荣抬眸轻笑,转身又去。
这次,立在外面的小蓉也听不下去了,子荣抱了个桶,她就帮着子荣提了一铜壶热水。
水掺好了,落樱心下一翻,不由干呕了起来,正难过,抬头就看到子荣给她递上锦帕,狠狠瞅了他一眼,她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干脆把脚抬到他面前道:“脱鞋。”
子荣蹲下身,轻轻为她解下履带,为她退下鞋履,又为她脱下绸袜,然后还不忘捋一把水浇过落樱的脚问:“这个水温还成吧?”
落樱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忙把脚放进了木桶中。却不想另一只脚已被子荣抬起。
她想抽回脚,又想到这事是自己起的头,可不能输了气势,于是盯盯看着子荣修长白晰的双手为她解履除袜。他的手碰到她的脚,细滑而冰凉,惹得落樱不由一怔,子荣抬头看向她,发现她面有红晕,不由弯指轻抚她的脚面,痒酥酥的触感马上袭过落樱心间,令她想到了另一种酥痒难耐,本能的觉得喉间一燥,于是咽了咽口水。
这一幕落到了子荣眼中,他的眸色马上暗了下去,蒙起了一层惑惑的水气。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落樱避过他的目光,抽脚放进了木桶。
子荣手中一空,先是一愣,然后轻笑道:“心别急,你一急,腹里的孩儿就跟着急,以后生出来是个急性子可不好。”
落樱避着他的眸子道:“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子荣也不急着走,而是反身走到落樱床前。
“你要做什么?”落樱有所警惕的看着他。
子荣打量了一遍床上的卧具,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