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凤鸣镖局。
华容苑的灯早熄了,夜籁寂静中,唯有春风拂树的声音。
突来的不速之客,惊得下人们一片慌张。
莫管家急急来敲华蓉苑门。
小蓉很快来到落樱门前报信:“小姐,青花会的陆老板求见。”
落樱“噌”的一下就从子荣怀中弹了起来。
“陆胖子来了!”月光下,落樱的眸子闪出亮光。
子荣忙跳起身,下床找了一件长袍给落樱披上,二人草草穿上衣袍,三步并作两步的前去正堂迎客。
此时正堂已是灯火通明,陆远桥四平八稳的坐在里观喝茶,见到落樱,脸上马上浮起爽朗笑意,起身行礼道:“陆某听得小姐传书,就日夜兼程赶来,你看,手上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洗呢。”
落樱看他笑得有牙没眼,笑问:“怎么,我打扰了陆老板的杀猪生意了?”
话虽这么,说落樱转头就对莫管家吩咐道:“打盆热水来给陆老板洗洗。”
陆远桥回头看见衣冠不整的子荣,神色不由瞪了瞪。
落樱也不想多解释,落坐便道:“此番麻烦陆老板前来,实有一件重要事情相托。”
陆远桥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有事的神情,端端坐到落樱面前问:“不知小姐有何事?”
落樱也不绕弯子:“找人,找流落在仙奴的燕国四皇女。”
陆远桥指搓下巴问道:“不知四皇女是怎么流落仙奴的?”
落樱不由看了看子荣,这里他最清楚这件事。
子荣端端坐下道:“八年前,我四姐在进献仙奴的途中私逃,从此便再无音讯。”
陆远桥不由问道:“除此之外,可有其他线索?”
子荣想了想道:“我姐姐姿容绝世,最大的特点就是左眼与眉间有一颗红痣,生性酷爱音律,弹得一手好琵琶。”
陆远桥微微点头推断道:“一个女私逃,必会寻找营生之道,照你这么说,她最容易出现的,就是**歌坊。”
子荣点头道:“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仙奴找人,但燕国派出了近千名死士、密探,依照四姐可能逃走的所有路线寻找,当中虽有所获,但始终未能如愿找到我四姐,这些年我以重金委托汪诗诗等江湖人士,遍寻仙奴各地,却始终无所寻觅。”
陆远桥眼眸一转,捻指又问:“可有你四姐的画像?”
子荣点头道:“当初为了找她,母皇亲自监督数百画师赶制了上万张四姐的画像。如果陆老板需要,今夜我就传书,不到三日便可拿到画像。”
陆远桥想了想又问落樱:“恕陆某多嘴,人家逃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说不定早就嫁人有孩子了,你们还找她干什么。”
落樱不由看向子荣,微微叹了口气道:“家人离失,毕竟是件不好的事,再者,我对子雪的生世有所怀疑。”
子荣和陆远桥皆是一惊。
落樱沉下目色,细细想道:“当年我与赵诺交情非浅,当中知道他降生时雪姬大怒,杀死了所有接生的下人,后来燕皇才与我说,当年其实是她与雪姬同室生产。”
“你怀疑当年雪姬狸猫换太子?”陆远桥轻轻笑道。
落樱又看了看子荣,问他:“雪姬送过你四姐些什么东西?”
子荣眼有疑色,细想道:“雪姬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往年与我母皇的交情,只在我四姐十岁生日时,托人送来一副仙女送寿图。”
“那图呢?”落樱和陆远桥齐齐问。
子荣吁了一口气道:“四姐十分钟爱那副图,所以当嫁妆一齐和她去了仙奴。”
三人一时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远桥先猜道:“难道雪姬托画告诉了你四姐什么?”
子荣则从落樱神情中猜出了她的用意,顺理推道:“赵国于北冥,可说是有亡国之仇,如果雪姬生的是女儿,可说是连回身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她很可能会调换婴孩,以求他日赵诺回国得以继承大统。”
落樱点头道:“找回子雪最好,如若雪姬真是她的生母,那么那副画上说不定深藏着一个赵诺最想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子荣皱眉问道。
“雪姬之墓。”落樱眸色坚定道:“赵诺最爱母亲,这是他的夙愿,却找了数十年都没找到,这是我们与赵国结盟的又一大筹码。”
“哎……”陆远桥长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人都没找到,事情又尽都是你猜出来的,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落樱摇头,从怀里拿出珍玉凤佩道:“你且看这凤佩像什么?”
陆远桥目光扫了扫那玉佩道:“当然像只凤凰了。”
子荣却是凝神细看,眯眼道:“更像一座山。”
落樱眼底一惊,转身问他:“你可知道是哪座山?”
子荣又细看了一番,不由摇头道:“天下的山无以计数,仅凭一个形象,实找出像哪一座。”
落樱失望的叹了口气,又道:“对这块玉佩,我有两种猜测,其一它为珍玉所雕,而赵诺身上的偏偏是龟甲所制,一个凤一个龙,雪姬似乎正是在嘲笑赵国真凤假龙。再者就是它本身就是一块地图,而那凤眼,就是雪姬的葬身之处。”
子荣拿起玉佩看了半晌道:“这玉乃绝世珍品,雪姬送如此大礼给我四姐,可见她很在意这个同室生产之义,可是为什么后来她又对我四姐不问不闻呢?”
落樱端望着玉佩道:“如果说赵诺是她的亲子,她又怎么会舍得将年仅八岁的亲身骨肉扔在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