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正好,照散了柏院里的阴湿之气,就连刮风,也带着丝暖意。
“不是说不能吹风吗?”正在月子中的落樱,还是很听大夫话的。
子荣将她抱起道:“趁今日天色正好,出去透透气,园里已经设好帷帐,护着你吹不到风的。”
“真的吗?”落樱眼露欣喜,脸上一片期待,她已经憋在层里半月了,的确想要出去透透气。
果然一出门,就有宫童抬来华盖和挡布围住子荣,四面绸布像一坐坐墙一样,为他怀中的落樱挡去风吹寒气。
柏苑的碎石曲径上,子荣抱着落樱缓缓而行。落樱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细看着他线条明朗的下颌。
都说云卿好看,可落樱觉得子荣也不差,那碧潭一般的大眼睛,若喜若思,都像韵含着深邃含义般若人深思。玉面若雪,唇鼻秀气,一笑一颦,都透着儒雅沉静之色。
“好看吗?”子荣虽小心往前,眼角余光还是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欣赏他的颜色。
落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娇笑道:“还可以。”
子荣转头,正好与她鼻尖相触,他睨了一眼她,看到她眼睛熠熠生辉,索性撅起薄唇,嘬了嘬她粉柔的唇。
阳光下,二人目光闪烁,翩然对视间情意绵绵。
柏苑之中,阳光最灿处,已有雪色绸布架好的帷帐。
阳光透过白绸,照得满帐温暖,落樱半躺在帐中的狐毛软榻上。
子荣轻坐在榻头,接过宫童手上的牛角梳,帮落樱解开发髻,细细为她梳头。
真气慢行之间,子荣用牛角梳为落樱按摩头皮,驱除她体内的湿气。
“好舒服。”落樱闭着眼,身子靠着子荣,享受着这美美的伺候。
子荣唇角轻扬,细看她青丝如墨,轻声道:“做月子最忌头腰受寒,相反,这两处要是照顾好了,你的身体会比以前更好。”
落樱不由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会心道:“能有你为我调养,我的身体能不好吗?”
二人软言细语,梳完头,子荣干脆坐到榻头上,把落樱的头枕在自己膝,轻抚着她滑润如脂的面庞。
这时,子乐哭了。
奶娘急急抱了她来。
落樱起身,接过子乐,亲自给她喂奶。
喂过奶,子乐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子荣接过孩子,安然抱在怀中。
子荣和落樱目光相交,又同时看向怀中的孩子,阳光透过帷帐的绸顶,将余晕照在子乐小脸上,更显得她粉嫩欲滴,闭着的小眼眼梢长长,樱唇紧抿,生得好生文雅精致。
阳光正好,温暖铺满柏苑,白绸帐里,一家三口安宁相对,子荣抱了熟睡的子乐,落樱则轻轻靠在他身上,一家人静静不语,于无声中享受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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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边陲,苍凉昏黄,冽冽寒风如刀似雪,吹得荒原平地生出呼啸。
漫天沙尘中,一袭紫衣迎风而行,映着身后的黄雾迷蒙,更显那抹紫影明艳难挡。
紫色华绸挡住云卿的青丝玉面,却挡不住他愤恨的目光,他抬头看了看天际间的风起云涌,冷笑怒骂道:“刮吧刮吧!再大的风老子也不怕!”
拿过腰间酒壶,他仰头长饮,烈酒过喉,面上冷笑更盛。
风沙越吹越大,他却依旧漫步朝着燕京而行,边走边嗤笑,紫绸下的玉面满是不屑。
“不就是一纸召书吗?”走了一程,云卿又饮了一口酒,起身继续孤身而行,边走边唱着小曲儿,唱一阵又轻笑,看着天道:“一个破威定侯的称号,蓝道你以为你能左右小爷吗?”
语毕,他又喝了一口酒,翘唇微笑间,气宇四溢,功力如风,瞬间掠过无数沙丘,方圆数里的沙尘都被他的笑声激起。
天地间阴霾渐起,一场暴风即将骤起。云卿嘴里埋怨着,一步一趋往着燕京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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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月缺,转眼子乐即将满月。
秋老虎正盛,即使入夜,柏苑里依旧余热绵绵。
子荣一手托了子乐,一手给落樱打扇。
“我来吧。”落樱见他两手都不得闲,伸手想要接过鹅毛扇。
子荣缩了缩手,笑道:“快睡吧,你夜里还要起来喂奶,趁子乐现在安安静静,你快好好睡一会儿吧。”
落樱伸头看看子乐,安心的躺了下去。待到她深夜醒来,看见子乐安睡在襁褓中,而子荣脸朝下,反仆在床边,仅占了一点点床沿,熟熟而睡,一看就知道是哄孩子时一起睡着了。
落樱看着长得父女两近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笑由心生,将子乐挪了进去,然后轻点子荣鼻尖,用极其温柔的方式把他唤醒。
落樱往里挪了挪,对他柔声道:“进来睡,毕竟是秋天了,天再热也得盖条薄被。”
子荣看了看子乐,眼里有一丝怕扰了母女二人的犹豫。
“来吧,床宽着呢。”落樱又往里挪了挪道:“一家人睡才暖呢。”
子荣脸上浮起笑意,宽衣上床,搂着落樱安安而眠。
天一亮,子荣就去上朝了,待到他回来时,已经时近正午。
落樱见他回来,把孩子放到奶娘手中,迎过去问:“子彻可有消息?”
子荣扶了她手回座,轻叹道:“仙奴那边暂时还没消息。”
落樱咬了咬唇,又问:“那峪恒?”
子荣也摇了摇头道:“那边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办的,虽然云老板时时传书来报,但还需耐心等待。”
落樱垂目细思,子荣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