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狠厉厉的站到工头面前,用她那可以震慑无常鬼的阴冷目光盯着工头道:“你若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工头脚一软,跪下颤声道:“小姐,我不知有何要说啊!”
落樱款款落坐在檀木椅上,缓缓问:“你上个月修葺安禄园用去多少银两?”
工头看了看玫夫爷,又看了看落樱,怯怯道:“连工带料五千两!”
落樱瞥眼看到玫夫爷脸上一松,看来这个工头并不好对付,于是她笑道:“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来人!把铁钳和账本一起拿上来!”
待两样东西上齐,落樱拿起铁钳对工头道:“我们一笔一笔算,算对一笔,我给你十两银子,算错一笔,我拔一个手指甲!”
工头立刻不干了,哭喊着道:“这算什么?私刑逼供吗?”
落樱示意下人按住他,问道:“你若问心无愧,还怕我算错不成?”
话到这里,落樱大声对莫管家道:“去!去把子荣给我叫来对账!”
听到“子荣”二字,抖颤颤的工头再也沉不住气,大喊道:“一切都是玫夫爷让我做的!”
“血口喷人!”玫夫爷转身破口大骂。
落樱示意护卫把玫夫爷按到了椅子上坐着,然后她把大铁钳在工头面前舞了舞道:“他让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像往年一样,为安禄园的游廊贴几块青石,给屋舍换几块琉璃瓦,然后就会给我数百两银子,唯一的条件就是为他造一本五千两支出的修葺账目。”
落樱毫不托泥带水,跳过玫夫爷问温夫爷:“他扣的这些银子与劫案有何关系?”
温夫爷看了看玫夫爷,对方依旧是一幅横然不承认之态,温夫爷也就狠下心来道:“他每五年就会为安禄园大修一次,其实都是借机敛财,而他素来与山匪竹林帮交好,今年的五千两银子早在前日就给了竹林帮,作为杀你的酬金!”
玫夫爷款款而坐道:“温老二,你就尽情的编吧!”
的确,现在最多能说他亏空五千两银子,其他均是口说无凭,玫夫自然有恃无恐。
温夫爷早已有备无患,他看着玫夫爷,话却是在对落樱说:“小姐,现在玫夫在我们手里,你只要以玫夫爷的名义写一封信,交给城东肉摊的张屠户,说是今夜让竹林帮出百十个兄弟包围镖局,到时你就可以看看我们玫夫爷的能耐了。”
落樱听完,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转身问脸色铁青的玫夫爷:“爹爹,你真要女儿这样做吗?”
玫夫爷愣愣而站,忽然痴狂而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兵家大忌,不逼狗跳墙。落樱知道这个玫夫爷是小人,小人最不可得罪。现在是力挽狂澜的时候了:“毕竟是一家人!”
落樱叹了一口气,先对温夫爷道:“你毕竟陪我娘亲度过了许多快乐日子,况且上一代的恩怨我也不想过问。”
“小姐?”温夫爷一时不知落樱的坦然来自何处,掩着激动和不解沙哑的问:“您这是何意?”
落樱叹了口气,即然玫夫爷说姓温的小妻有房有田,想来当初也从镖局捞了不少银子,所以她柔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个一儿半女也是应该的,以往的账也就算了,等办完丧事,不管能剩下多少银子,你都带着去和薏仁过日子吧。”
“小姐。”温夫爷眼带感激的跪了下来道:“你就留下我在镖局讨口饭吃吧!”
落樱把温夫爷扶了起来,温和笑道:“爹爹在镖局太过屈才,稍后我会寻人的差事。”
其实落樱不说大家也都清楚,温夫爷的丑事被揭了出来,镖局他是再不能待下去了,落樱这样做也算是给他一个好退路了。
温夫爷自知有愧,领了命站到了一边。
接着落樱走到玫夫爷面前,没有一丝责怪之意的道:“爹爹你说得没错,你跟了我娘亲这么多年,是应该有点养老钱傍身。”
玫夫爷面上划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落樱会不记杀身之仇,但当着众人,他又有些下不了台,于是不屑道:“我才不希罕那屁大点银子呢!”
落樱知道他死要面子,于是笑言:“爹爹你错了,今天你收下的礼金,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为梅儿准备的嫁妆!”
给钱也要给的有理有据,温叔爷又没落家儿女,所以也就不好对此发难。
玫夫爷额发已乱,背靠椅子撇撇嘴道:“至少也得把城南那座宅子给我梅儿当府宅!”
落樱点头应道:“我现在就派人去给你打扫干净。”
“这还差不多。”话毕,玫夫爷起身。
落樱示意护卫开门,一家人依旧笑意盈盈的出门去招待满院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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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丧宴散去,已是深夜。“小姐,夫爷们明日就走了吗?”小蓉下午虽未进得那间屋子,但落樱遣散两们夫爷的事情早已传到她耳朵里
落樱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小蓉为她更衣。
小蓉面上一片掩不住的欣欣然,边忙活儿边道:“以后你就可以和先生好好经营镖局了!”
小蓉的话不禁令落樱低头抿嘴,两们夫爷之后,还有峪恒和子荣,这两个人要怎么安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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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柏院。”第二日一早,落樱刚跨房门就遇上了莫管家。
“是,小姐。”莫管家马上转身带路。
一行人匆匆往子荣的柏院而去。
落樱昨夜想了很多办法,首先是怎么解除婚约,然后是如何把子荣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