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潆昭刚刚开口的时候,吴远博脸上还有谄媚和油滑的笑容,随着燕潆昭逐渐深入的询问,吴远博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阴沉和狠厉:“终日打雁今天倒是被雁啄了,不过燕大人可不是一只大雁,而是一只没长毛的家雀,年纪太小始终是沉不住气啊。即便是燕大人发现了这一切的漏洞,还指望将本官如何,你能走得出府衙吗?”
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一群衙役突然冲了出来,将小小的厅堂塞的拥挤和逼仄,闪着寒光的刀尖几乎伸到燕潆昭脸上,连同脖子上架着的剑,昭彰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是啊,吴大人都敢谋害皇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的呢?”燕潆昭丝毫没有被眼前的形式吓住,反而轻飘飘的睨了吴远博一眼,“既然下官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吴大人的手掌心,不如吴大人告诉下官,到底那本账册是被您烧了还是藏了起来,或者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八皇子到底去哪里了好不好?”
“哼,告诉你,你做梦去吧。”吴远博冷哼了一声,挥手示意,“等你殉职下葬,本官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持剑的衙役猛地挥剑砍向燕潆昭。燕潆昭左脚狠跺地面,椅子顺着力道向后倒去,燕潆昭顺势翻过椅子,木质的椅子轰然碎裂,持剑的衙役被心窝一脚踹的飞了出去,撞碎了梅兰竹菊的四条屏,然后抱着肚子要地上翻滚呼痛。燕潆昭拧腰一旋,避过横向砍来的刀,手在腰间一抹,银光一抖软剑游鸿“锵”出鞘,目光狠厉:“历来作恶之人死于话多,吴大人真是小心谨慎。”
吴远博目露凶光,刚要挪动手里的杯子,一只箭矢破空而来,擦过燕潆昭的袍袖钉在吴远博的手边,燕潆昭神色和缓了些,伸手在袍角一抻,冷哼一声:“建宁郡王总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出场,还真是让下官无言以对。”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阳光透进来,照亮屋子里的满地狼藉。
屋门处,站着一身淄灰衣袍的澹台珩,他神色从容而戏谑的看着吴远博,忽然挑眉一笑:“吴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你不是……”吴远博豁然看向屋子角落里站着的女人,带着想要挖心掏肺的愤恨,“丁紫苏,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吴大人,看来你真的是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叫做郎情妾意。”澹台珩信步走进来,素衣淄袍之下仍旧贵气逼人。随着他的步伐,原本凶戾的衙役不自觉的退了好几步,撞在一起刀尖当啷落地。澹台珩在屋子中间站定,抬手摩挲了一下吴远博面前的花瓶,“您的那位钱谷师爷可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又熟读诗书,你说他们俩每日廊下园中的,生些情愫也是有的。吴大人派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来监视我,可是过分了些。”
三千兵士早就将府衙围的水泄不通,澹台珩之所以来的晚了,其实是探寻府衙的地牢,救出了潘师爷,防止吴远博鱼死网破谋害了潘师爷。此时人证有了,前几日那位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有吴远博兼并土地,逼死乡民的物证,澹台珩不再废话,着人上前将吴远博五花大绑,压入大牢之中。
吴远博被捆成粽子压了下去,澹台珩才分出一丝闲心看了一眼燕潆昭:“小家雀,听说你瞧了好几眼人家丁姑娘好几眼,当真是红鸾星动了?人家丁姑娘可是跟潘师爷两情相悦,你要是打算横插一杠子,不太好吧?”
燕潆昭握着游鸿剑的手修长,此时软剑回鞘不慌不忙笑容和煦的拍了拍澹台珩的肩:“郡王放心,长幼有序,长兄差不多就要议亲,微臣一定要在长兄之后的。到时候长兄成亲,还望郡王不吝驾临。震区还有很多事情,郡王要审吴远博也好,要暂且休息也好,微臣还要安抚灾民,先行告退。”
燕潆昭说完,神色从容的走出去,兵士自然也带着往行城中各处,只留下澹台珩默然的站在屋子里,不知是颓唐还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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