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为了不惊扰到别人,只有梳风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还是进了院子才敢点燃。此时正值盛夏,然而空气中却微微有一丝凉意。池铭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声道:“唉!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啊,怎么会这样凉爽,难道果然有女鬼,所以阴气大盛?”
“别胡扯,这两天都是阴雨连绵,天气也凉爽得很,别说这个院子,整个知府衙门,整个扬州城都凉爽得很。”兰湘月瞪了池铭一眼:“早和你说过,怕就不要来了。”
池铭连忙挺起胸膛,紧紧抓住兰湘月的手,正气凛然道:“胡说,为夫怎么可能害怕?我还要保护娘子呢。等一下如果真的有女鬼出现,娘子你就来我的怀里,千万不要逞强。”
“爷,如果真有女鬼的话,奶奶扑到你怀里有用吗?”忽听梳风忍笑说了一句,气得池铭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喃喃道:“冷锋搞不搞得定啊?俗话说,人鬼殊途,那可是鬼啊,有法力的。唔,早知道应该把陶侍卫付侍卫也叫过来了。”
“真是女鬼的话,你还不如抬一座观音佛像来。”兰湘月撇撇嘴,然后又不耐烦道:“行了,别哆嗦了,不可能是女鬼,不然二位夫人就不会总和我提起了。”
“我哪有哆嗦?”池铭不愿意让兰湘月看轻,连忙分辨了一句。就在此时,只见那墙头上猛然飘飘荡荡出现了一个白影,饶是兰湘月心中不信有鬼,待看清了那白衣阿飘,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四人都是心里一紧,兰湘月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她并非不信鬼神,自己本身就是穿越而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就算是无神论者,也要受影响的。之所以不相信这院子里闹鬼,是因为她认定这和江明之死有关,就算是有鬼,也必定是有人要借此传达些什么,所以才会信誓旦旦不言鬼事。
然而这位阿飘实在太逼真了,在墙头那里疏忽飘荡着,伴随着一声声尖厉的“冤枉啊……”加上他们几个只有梳风手中那盏可怜的玻璃宫灯,灯光微弱,看着气氛格外恐怖。
“我去看看。”冷锋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看见鬼已现身,便长身而起,迅速往那女鬼处扑去。然而那女鬼的身形更是迅捷,飘来荡去的,竟连冷锋这绝顶杀手也摸不到她的衣襟。
“搞……搞什么啊?”兰湘月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这表演也太卖力了吧?既然咱们都过来了,老老实实把线索露出来不就行了?要不要弄得这么逼真,让人心里都直哆嗦。”
“湘月害怕了吗?快,来为夫的怀抱。”池铭拍了拍胸膛:“你看,我都没打哆嗦。”
兰湘月借着玻璃灯的灯光向他看了一眼,淡定道:“是,爷的上盘稳如磐石,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那腿已经哆嗦的跟打摆子似得了?”
“有吗?”池铭强笑,果然低下头去看了下自己的腿,然后就不做声了。他心中也不免悲愤起来,暗道湘月说的没错,我们都过来了,还弄这么逼真干什么?不会是纯粹为了吓唬我们玩儿吧?很好玩儿吗?哼!
就这么会儿功夫,那女鬼在墙头上飘来荡去了几下,终究还是上了冷锋的当,被他猛然扯住。
一入手,冷锋便知道这不是鬼,鬼是没有实质的,而这分明是有实质的东西,手感类似于布料。在被他扯过来的一瞬间,冷锋敏锐察觉到这只鬼好像是被人操控,此时被他抓在手里,那一段好像被人放开了,于是这只鬼便立刻软了下去。
“大人,奶奶,大概是个布偶。”冷锋跃下高墙,来到兰湘月和池铭身边,梳风也凑过来,将那宫灯高高举起,只见冷锋伸手一抖,那块东西便被展开,果然是做成了人形的一块布料,上面的头发和五官都是以笔画出,当真是惟妙惟肖,莫说隔着一段距离,就是几人此时在灯下观看,也觉着眉目宛然栩栩如生。
“这就是那只鬼?”几人面面相觑,梳风把布料翻过来覆过去,也没找到什么字迹之类的东西。一时间不由得也愣住了,皱眉道:“这……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大人,此物既是假鬼,那必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冷锋忽然开口,果然,这布的后面是类似于风筝般的竹架子,还有一根中空的细绳,她不由叫道:“就是凭这么根细绳子,便能操纵得了这布偶?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放风筝,就算是放风筝,也绝对做不到这样来去自如的吧?”
冷锋笑道:“江湖上法门多得很,倒也不难。只是虽如此,那幕后操纵的人必定远去。哦,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是江湖门道,那用来传信的秘法有许多,不如咱们把这块布料拿回去,我用江湖上几个法子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这一说,兰湘月倒也明白过来,从前看小说也经常看到,有些纸上的字迹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用火烤,就能显现。这也不独是江湖法门,就是朝廷密探,也经常用这些法子来彼此传递信息。
池铭也很赞同冷锋的意见,于是四人起身匆匆离去,都盼着赶紧回到府中,把这布偶的秘密快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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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确准吗?那一位已经到江南了?这真是……怎么想都是匪夷所思,会不会是人家故意放出风声,诱使咱们进圈套的?王爷怎么说?”
江南道巡抚使的府邸书房中,段明睿正和一个瘦小枯干的老者对面而坐,烛火噼啪燃着,他的眉头却是紧锁。
那老头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