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车里陷入了诡异的静。
夜色正美,易然转头望向窗外,高速公路两旁的树影在飞速后退,就如同她的过往,随着今日的改变匆匆远去。
遥望星辰,她又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此不真实,那个高高在上的像星星一样的男人,真的会给她一个家?
忽然一阵喧嚣入耳,易然回神,便见从汽车顶棚落下的液晶电视被开启,里面播放的正是有关辰慕楠这两天活动的报道。
易然第一眼就在里面找到了辰慕楠。
心狂跳着,越发自己身处的世界脱离了现实。
活动现场,在其它俊男美女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却神色冷清淡漠,与身边的欢快分为格格不入,却又不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
就像是一尊神氏雕像,理应远离尘世的喧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该去打扰,破坏他的气场。
转眸偷偷打量着他,易然觉得他很神秘,而越是觉得他神秘,就越不敢靠近,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很远,即便坐在他身边,也难以融入他所在的世界。
*
到了加油站,汽车缓缓停靠,正在小憩的辰慕楠睁开眼,四下看了看,便对着小心翼翼的易然道:“离家还要两个小时,要不要方便一下?”
“家”这个字,成功打破了易然的心理防线,让刚刚失去至亲的易然心思微动,点了点头:“嗯”。
辰慕楠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下车,而后迈着长腿来到这边为她打开门,拉着她的手道:“我带你去”。
四个字,如暖流灌入心田。
易然被他拉着,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和温柔的笑,感受他温暖又干燥的手心,又忽然觉得离他很近。
一面如星辰在上,一面如春风沐人。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女厕,易然蹲在马桶上发愣了许久,直到小腹疼痛异常才醒过神,低头一看,她懵了。
手捂着肚子“嘶”了一声,易然简单用卫生纸处理了一下,慢悠悠的走出女厕。
辰慕楠已经等在了门口,修长的身影披着月光,闪闪发亮,直晃人眼球。
易然尴尬的走近,憋了半晌才低低的开口:“我,我想去下便利店”,声音小的像蚊子。
但辰慕楠还是听见了,怔了一下,指了指隔壁灯火通明的24小时营业超市,拉起她的手便走,也没问她要买什么。
易然想说她自己可以,但碍于自己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极力忽视身后那抹高大的身影,和那双深邃的眸子,易然不停的对自己说:“他看不见,他看不见”。
来到卫生用品区,拿了软软鼓鼓的一包捂在胸前,低头,转身越过,僵硬的像石像似的走向收银台,长出一口气,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多少钱?”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收银员闪着星星眼,激动的说:“8块钱”。
辰慕楠递上零钱,低低扫了一眼,对着营业员道:“麻烦,给我一个袋子”。
装好了“面包”,辰慕楠接过零钱,照旧拉着易然离开便利店向卡宴走去,漆黑一片的夜,车灯光掠过男人俊削的侧颜,却没人注意到那抹可疑的红晕。
“等……等一下”,易然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张的放开了被拉着的手,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低头道:“我,还得去一下”。
说完如做贼一般,转身就跑。
辰慕楠愣了一下,半天回神挠了挠眉心,不由在心里感叹:女孩子,还真有点麻烦。
“阿楠,磨蹭什么呢?”陆景尘从副驾驶探出头,不满的催促。
辰慕楠皱眉,“等等,催什么”。
陆景尘抱怨了一句:“唉,女人就是麻烦!”
“……”
易然出来的时候,辰慕楠便发现她的不对劲,手一直捂着肚子,脸色也有些苍白,于是下意识的关心道:“不舒服?”
易然想到不能给他添麻烦,便摇了摇头,径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辰慕楠是个凡事追求极致的人,所以才会有一部又一部出类拔萃的作品,创作出那么多登峰造极的词曲,对待生活和亲人也不例外。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虚与委蛇,没有表面应酬。
所以在人前工作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很冷漠,给人一种孤傲的难以接触的错觉,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他。
而真正的他在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绝对会付出全部真心,力求被信任。
思索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向便利店,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问出口:“有没有止疼药?”
营业员好奇心起:“什么症状?”
犹豫了一下,辰慕楠咳着道:“侄女儿来了例假”。
好心的营业员鼓着红彤彤的脸蛋告诉他:“来那个最好不要吃药,可以喝点红糖水缓解一下”。
“……”
当辰慕楠拿着一杯红糖水坐会车里将玻璃水瓶递给易然的时候,易然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哽着喉咙眼眶发热,半天才低低道了声:“谢谢”。
辰慕楠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发心,满眼温柔,“不客气”。
捧着热热的红糖水,易然眼底湿润,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指尖涌入心底,流遍全身。
被呵护的温暖,让她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她想,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有爱心,而她能作为他的见证人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