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放走?”石炳眼看着两个无赖转眼间逃得无踪无影,怒气不息地道,仍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是动了真格儿的,毕竟,这事关家族荣誉,不是小事儿。
“不放走,又能怎样?还能杀了解恨吗?”石奉语意森冷地喃喃道,“他们不过是被人雇佣罢了,真正的主谋者不会出面,但最可恨也最可恶的正是他们!”
“你是说这事儿是石强找人干的?”石炳稍一冷静,便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尽管难以置信,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说道。
这是一件丑事,家族中二爷在暗中谋算自己的亲侄子,以至于都是不把家族的荣誉和影响力看在眼里了,真要证实了,非得惹人耻笑不可。
“哼哼,只怕还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这事儿明摆着不简单,那两个无赖,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石奉虽未说出更为重要的那个主谋者,但他有种感觉,很是相信这不会有错儿,那些人并不甘心于失败,开始反击了,而且还是用阴招伤人,叫人防不胜防!
“不,不大……可能是……那样……他身为族长,不应该不为家族考虑……”
石炳从石奉的话意中敏感地想到了石坚,但他真的不敢相信石家的现任族长,会是这么一个人,为了私利,若是连家族的荣誉和前途都是可以不顾及了,那他还有资格担任这个族长吗?但是当他想到大半年前石奉被重创致残、全身经脉尽断这件事情时,顿时又有些哑火,说不出话来了。
那时,石链之所以敢向石奉下那般重手,若是没有人纵容,甚至是肯,凭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只怕是不会也不敢那样的肆意妄为、丧心病狂!
想到这里,石炳沉默了,如果这次的事件,还真是石坚与石强合伙谋划的,那么,在这样的人的执掌之下,石氏家族可真是前途渺茫、凶多吉少了呀!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对,刚才那俩无赖还说是听有人在镇北那么说,他们听了,才跑过这边来胡言乱语的……我们去找那些人,问个清楚!”石炳一拉石奉的手臂,就要向镇北跑去。
“四叔,没用的,真没用。就算你抓到他们,他们又会说从别处听来的,你能怎样?至多不还是打一顿,给放了吗?难道还能杀人!”石奉在这时反倒是越地冷静起来,他已经是非常地确定,这是一条精心谋划的毒计,只要施展开,便是无人能破,差不多就是无解的。
除非他不参加镇比了,以此证明他的确是没有说过“一定要在镇比中折桂”这样的狂横之语,因为那个族比冠军他都可以不要了。
可是,这可能吗?不可能,镇比冠军谁不想要?辛辛苦苦地从各自所在家院中拼杀出来,不惜冒着受伤的危险,也是在所不惜,为的不就是镇比中的那个冠军,以及随同这冠军一并收获的那条上升的通道吗?
他当然也不例外,别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是获得了参加镇比的名额的,也是同样不会例外,为此,甚至可以拼着受伤不管,也要奋力一搏。
尤其是他,更为需要那条上升的通道,因为唯有那条通道,才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不断地向上攀升,不断地强大起来,最终报仇雪恨。
那些算计他的人,二皇兄虞剑以下,还有着一大帮子为虎作伥之人,参与了对他的围攻,并最终逼进王宫,一个个对他冷眼以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被虞剑制服,灌以一杯毒茶,毫无悲悯之色,反而是极尽嘲弄与讥讽之能事,让他死不瞑目。
他不会忘记他在中毒之后,是在怎样的痛苦挣扎中绝气的,更不会忘记那一帮子家伙,包括他那同父异母的二皇兄在内,又是怎样的羞辱、虐待他的,他们一个个笑容真是灿烂之极,神色真是得意之极,所有这一切,将会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他死之后,那些人羞辱玩弄的也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然而,却又在这时放了一把火,想要让他连同属于他的宫殿,一起化为灰烬。
而他的二皇兄,也就可以回宫去向父皇交旨了,就说四皇子虞宁畏罪饮毒茶自杀,因无面目再见父皇,所以,在自杀前举火焚烧了王宫。
总之,最后是一烧了之,一了百了,而葬身在一片废墟之下的他,不要说尸体,就连骨头渣子,也别想再寻到一块儿!
何其歹毒!何其歹毒之至啊!
“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光那些没有人性的衣冠qín_shòu!我要……让父皇知道我的冤屈……我绝没有引兵谋反、弑父夺位之心啊!”无数个夜晚,无数次噩梦中惊醒,他出同样一句呼喊,浑身冷汗淋淋,双目空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包围着他。
二皇兄的那些爪牙,因为屠戮他手下、逼他自尽有功,现在肯定是一个个身居高位、大权在握、独镇一方了,过得那是神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是,不要紧,就让他们先得意会儿吧,他会亲自去找他们算这笔旧账的,等他足够强大的时候。
而要想强大,通过镇比这条通道上升,不断攀爬,则是他目前而言,唯一可行的道路、唯一可做的选择,他绝不会放弃。
“哼哼,石强、石坚,就凭你们,也想要阻挡我四皇子虞宁强大、复仇的脚步?简直是可笑,我会让你们知道厉害,到时候,你们就算后悔,也是悔之晚矣!”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想着这些沉痛、悲惨之极的前尘往事,不觉得便是愣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