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无忧站在广场上, 吹着冽冽的寒风,看着女人们和女孩们用冻得跟红萝卜似的手洗着衣服, 不由有些心疼。
小镇的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常无忧一开始还不知道, 她们来广场这边用井水洗衣服是为了省点自来水费的事情。她还很好心地给出了一个在她们看来非常荒谬的建议:“你们家里为什么不买个洗衣机呢?冬天的衣服那么厚,手洗多辛苦呀!还有床单被套这些大件, 绞干时还需要两个人合力。要是有洗衣机的话, 那就方便多了, 一点都不劳累, 手也不会冻到。”
芳姐姐哈哈大笑, 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无忧小妹妹,你真是被常二叔和董婶婶宠坏了的小姑娘呀!居然提出买洗衣机?哈哈, 真是笑死我了!”
常无忧十分不解地看着她,完全不懂她在笑什么。买洗衣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像钱市,家家户户都有洗衣机,有的讲究一些的人家还专门给婴儿或儿童再配了一台小洗衣机。洗衣机, 是再普通不过的家用电器呀!
常莫愁紧紧挨着姐姐, 看着哈哈大笑的陌生姐姐,觉得有些害怕, 往常无忧身边再靠近了一些。
一旁的英姐姐看起来非常和气, 她温柔地跟常无忧解释道:“无忧, 你们家跟我们家里不一样。先不说洗衣机要一千多块钱, 就算买来了, 我们家里也不会舍得开的。”
常无忧问道:“舍不得开?难道是因为电费吗?”
英姐姐点头, 说道:“不只是电费, 还有水费。电费那么贵,水费虽然便宜一些,但能用井水为什么用自来水?我们连水费都舍不得,怎么可能花钱去买那么贵的洗衣机呢?”
常无忧震惊了,连水费的钱都要省啊!
芳姐姐接着说道:“就是啊,咱们家哪来那么多钱?咱们又没个能赚大钱的爸爸。无忧,你可真幸福啊,你爸爸能赚好多好多钱!”
蓉姐姐也过来凑热闹,说道:“无忧,既然你爸爸能赚那么多钱,那就分我们点呀,给我们一家买一个洗衣机可好?”
芳姐姐补充道:“还有电费水费,否则我们还是用不起啊!”
常无忧觉得有些无语,说道:“我爸爸没有赚那么多钱。钱市消费很高,我们只是过日子罢了。”
蓉姐姐说道:“你就别谦虚了嘛,让你爸爸多给咱小镇做奉献,我们都会感激他的呀!”
常无忧怎么可能答应:“我们家真的没什么钱。好了,这里太冷了,我跟妹妹回家去了!”
说罢,拉着常莫愁赶紧离开此处。
总之,在小镇的这几天,又无聊,又压抑。常诚和董莉莉担心女儿们没事做,才鼓动她们去跟那些姐妹们玩的。谁想得不管怎么聊天,都会聊到“常诚赚了大钱”这一事上呢?
实际上常诚赚的真没那么多。在一开始的那两年,一家人吃的用的甚至比起在小镇时还要差。就算是现在,赚的也只是辛苦钱。只不过在小镇时,常诚接不到太多的木工活,经常有时间休息;而在钱市,活计很多,于是常诚就来者不拒,跟头老黄牛似的,根本不让自己歇下来。
常无忧心里有了决定,尽管她和母亲已经尽可能多得让父亲休息了,但这样下去,只怕将来父亲积劳成疾的结局还是难以避免。家具店的经营方式,必须得早早改变!
常诚一家终于启程回钱市啦!
董莉莉和常无忧松了一口气,就连常莫愁,小脸看起来都要光彩几分。
常诚则是在和常大伯他们依依惜别。只不过常诚是一片真心,至于他们,则要打个大折扣了。
罢了罢了,也就一年一次,忍忍就过了!
回到钱市的这一天,正好是正月初八。春节假期已经结束,钱市渐渐地开始热闹起来。董莉莉去杂货店买了两箱爆竹,打算在正月十五家具店开业时燃放。
常无忧摸着爆竹,十分怀念。再过几年,钱市就会下达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了,只有一年一度的烟花节时,市民们才可以到湖边去观赏政府专门布置燃放的烟花。
董莉莉笑着说道:“怎么,无忧不是最怕爆竹了吗?现在不怕了?”
常无忧仰起头,说道:“当然不怕啦!无忧已经长大了!妈妈,开业放爆竹有什么讲究吗?”
董莉莉说道:“放爆竹,象征着咱们家的生意在新的一年里会很火爆,而且,放了爆竹,很多人家会被这爆竹声吸引过来,他们就知道咱们开业了呀!”
提起开业这个事情,常无忧连忙对常诚说道:“爸爸,其实大爷爷说的话有一点是对的,咱们家确实该请两个帮手了。”
董莉莉脸一僵,而常诚用眼神安抚了下妻子,这才说道:“无忧,你不懂。开店做生意这种事情,其中一个大忌讳就是不能请亲戚,这样很容易引起一样麻烦。到时候,连亲戚都没法做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常无忧连忙摇头,说道:“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想让您招个徒弟,再招个杂工,有些琐碎的事情就让他们来做,精细的您来把关就行了。还有,我们还可以买一些机器过来,这样的话您就可以又轻松又省力,做出来的家具还多好几倍呢!”
常诚并没有将还在读小学的女儿说的话放在心上,他呵呵笑道:“我用传统的工具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花那个钱去买机器呢?爸爸年纪这么大了,学习起来又吃力,机器做的也不一定有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