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荼语和朝华出门后, 莲踪一转身便看到阿沅又开了一壶酒。桌上七七八八、歪歪斜斜都是被她一个人喝空了的酒壶, 此时的她把酒喝得同灌凉开水一般, 拎起刚开的酒壶便咕咚咚又是几大口。
莲踪微微皱了皱眉, 上前伸过手去想把阿沅手里的**子夺过来, 可她似乎早察觉了他的动作, 一晃身子便让了开去, 摇摇晃晃着起身, 阿沅绕过桌子来到莲踪身前, 一双眼被酒气氲得有些迷离, 她便迷离着看着眼前的莲踪。看着看着竟笑了。
“先生,你想要什么?”阿沅牵了牵唇,似笑非笑看着莲踪, 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莲踪闻言面上愕然之色一晃而过,敛了面上所有的神色,默不作声他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她的眼, 不疾不徐将两手交叉抱于胸前, 食指亦轻轻敲点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对阿沅的问题却未有任何回应。
他的反应阿沅并不意外, 因为他总是如此深不可测。如他这般教她辨不清虚实之人, 又怎会无端端为了她做这么多。过往种种经历让她实在不敢自视过高,实在不敢。
轻轻敲点着胳膊的食指, 动作蓦地停住, 叶莲踪轻笑一声, 细语轻言淡道,
“阿沅以为呢?我想要什么?”
被他反问如斯却是阿沅没有想到的,一时愣神,她竟脱口而出道,
“似先生这样的高人,如我这般的小人物大概只是您宏图伟业里的一枚棋子罢,您想要的,阿沅自是猜不透也……”
话未说完,阿沅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莲踪狠狠擒住了。
一回神,才发现他一张不染尘世的脸此时竟挟了抹利如刀刃的冷峻。
“你……”
下一刻,她话未出口,嘴巴便被莲踪滚烫的双唇堵住了。
方才被酒气熏得迷醉的神志瞬间醒了大半,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把莲踪所有的温度带着,狂肆地席卷过阿沅周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吻便就如狂风卷落叶一般激烈又彻底地结束了。
“这便是我想要的。”
唇珠点着唇珠,鼻尖挨着鼻尖,莲踪的唇渐渐离开,一手扣着阿沅后脑勺,一手拇指轻柔划过她唇角,语气里带着无限柔情低声道。
脑子嗡的一声,撕裂般的疼直袭小腿骨。这须臾的清醒过后阿沅再次陷入晕沉。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莲踪拦腰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上。
在意识尚清醒之际,她似乎听到了他说:
“睡吧,再久,我都会等你……”
眼皮重得再也撑不开,眼前虚虚实实都是他,她便就这样任由他闯进了她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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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正在口干舌燥半梦半醒之际,耳边忽而传来猛兽咆哮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近在耳边一般震耳欲聋,阿沅一惊,猛地弹起了身子。
这一惊醒方才察觉床前立着个人。本能地觉得那人不是叶莲踪,阿沅立马抽出了腰上的月牙弯刀便作防御势对向了那人。
微风拂过,烛心微微晃了晃,阿沅借着烛火猛一闪的亮光看清了眼前之人。
那人戴了个布着獠牙的青铜兽首面具,身材高挑健硕,双手负于身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什么人?”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阿沅沉声问道。
那人没有回她,只是不疾不徐地往阿远处走了过去,边走边朝她伸出手。
见对方伸出了手来,阿沅第一反应便是这家伙要出手伤她。于是一个旋身便毫不留情地冲着对方的手臂刺了一刀。
那人被刺一刀后低沉着嗓子嘶了一声,原本暗沉沉的眸子,目光带着愤怒看向了乘机跃下床榻蹿至了门口的阿沅。
居然没有躲?阿沅感觉有些奇怪,看着被她轻易便刺伤了的面具人,来不及多做思量便夺门而出。
一出门才发现院子里的莲踪正被十来个身着黑衣带着青铜面具的人团团围住。
而院子的一角,玉露一双眼满布血丝,上身的衣服不知为何早已粉碎一地,再细一看,玉露背上竟然生着一层一寸多长的黑色毛发。
以为自己酒还没醒生了幻觉,阿沅用力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此时的玉露哪似先前那般体态袅娜柔媚,只见他上身肌肉紧实、青筋密布,体格竟比眼前围着他那群高大的黑衣人还要高壮一倍,那凶猛的姿势与狠戾的目光简直如虎似豹。
虎豹?阿沅又仔细一看,院里晃悠悠的灯光将玉露投出了个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呲了毛的兽,正露着锋利的爪牙恶狠狠盯着眼前的敌人。
这……这是什么情况?
“先生!”阿沅冲着莲踪扬声高喊了一声。
面对着十余个敌人,莲踪似乎依旧如往常一般气定神闲,莲踪未动,那几个黑衣人也似是没敢轻举妄动。
听到阿沅唤他,莲踪不疾不徐转过头来,悠悠一笑,道:
“仔细着别受伤。”
莲踪话音刚落,刚才出现在她厢房里的那个面具人便跟了出来。
“跟我走。”
那人说话了,声音像是刻意变了声,低沉而沙哑。
“呵。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阿沅冷笑了一声,道。
话语间面具人的注意力似乎也被玉露吸引了,目光随即也投向了玉露。
只见这面具人对着玉露短短片刻打量后便从腰间摸出个黑色短笛,笛子放至唇边便是一声诡异的长鸣。
这似乎是某种暗号,那群原本围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