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纽,居然忍了?
“趁着马修借调食物的时候,确实,打探到了些消息。”
女骑士的神色,淡淡的,有些疏冷。
“那位若望大人,从今年三月开始,就已经没有出现在每个月中旬的洗礼大典了。据说,他一直在圣塔中,闭关修行,参悟经典。同时,近来在西纽做主的首主教大人,又带人去了太阳之门。”
“是害怕战事一发,无人做主,所以才不敢出手?”
“谁知道。”
安德里亚站起身,径自往前走去,阿布抖了抖毛,缓步跟上。
白色的足,踩在黄色的沙,头顶的双月,落下了长长的影。
翻飞的衣袂,飘摇在冷肃的风刀去的神祗,无所归处的清寂。
“你,有些不像你了,殿下。”
“是么。”
女骑士没有回头。
“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吗,墨菲。”
她的声音,散落在无尽的荒芜里。
“我违背了陛下的话,他却没有惩罚。”
我不知道,还会要面对什么。
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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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之神的战车,从极东之处驶出,当晨曦的温暖,铺满了大地,当暗夜中的沙漠,从光明中苏醒,干燥、目眩、汗出如雨……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使团已经再次开拔,去往那大陆的尽头。
不过一夜之间,他们身后的尾巴,竟变成了一支上万大军,他们骑着耐旱的矮种马,手中拿着圆月般弧度的弯刀,鞍前还配着精铁制成的鸢型盾,上面满布着繁复的花纹,每当神官靠近时,会泛出一道浅浅的金色。
马脖上的銮铃,随风轻响,仿佛檐角的风铃,潮起潮落的海浪。
“由于鄙人的失职,让艾斯兰公国前来的贵客,未能享受应有的待遇,因此,尊贵的、睿智的、仁慈的枢机主教大人,昨夜发下了谕令,责令我诚恳道歉、自请处罚,并放下手中一切事物,以最高规格相送,保证殿下安全抵达九河城。”
马修来到了安德里亚的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颅,行了一个优雅而谦卑的礼节,用清朗而富有韵律的声音,道出了诚挚而深切的歉意。
“无论殿下如何处罚,还请殿下允许我,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这一路之上,鄙人必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女骑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没有说话,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安德里亚,托你的福,我终于明白了一件大陆历史之谜!”
“嗯?”
“你知道吗,当初我学习历史的时候,就始终有个问题不能明白!已经困扰了我十多年了!”简的声音,今天格外的响亮,“为什么,当年西纽的人叛出了东纽,拿了人家的钱,圈了人家的地,带走了人家的士兵,居然还能拉的下脸去和谈,并且还好意思说要跟人家联盟?别急……我知道东纽的国王那是脑子都系在了女人胸上的类型,但是西纽,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今天终于明白了!”
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活灵活现。
“为什么呢?”女骑士听话地捧场。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
“死!不!要!脸!”
哈哈哈哈——
早就做出了战备的士兵们,在面盔之内,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对面,曾经虐杀过无数平民的东军,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往前冲了几步,又被人死死拉住,口中还兀自咒骂着什么。
安德里亚抬眸,静静地看了一眼,忽然冷冷淡淡地问道:
“你是诚心诚意地道歉么,马修神甫。”
“是。”
马修强忍着屈辱,点头承认。
“竭尽全力?”
“死而后已!”
“那好。”
安德里亚牵着阿布,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一脚踩在了他的背脊,翻身落鞍,动作利落干净,潇洒至极。
她轻轻一拉缰绳,掉头而去。
“记住,下次再趴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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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纽边境,使团,以一种近乎任性的姿态,飞速穿过了十二圆桌武士国。
地行龙狂奔的声音,震动了大地,怒吼着的狮鹫,从城市上空飞过,仿佛遮天蔽日的云,路经的所有城市,都紧紧地关上了大门,突兀矗立的城墙上,甚至没有一个人影。
张扬,肆意,炫耀武力。
使团像是旋风一般席卷了这片沙漠,残留惊惧满地。
而那所谓的西纽东军,跟在他们身后,已经吃了一天的飞扬黄沙。
“前面不远,就是东纽国境了!”
简的声音,被裹得紧紧的面巾缚住,听起来有些沉闷,却拦不住她的眉飞色舞、逸兴遄飞。
“那里有全大陆最美的女人!最烈的美酒!最奢侈的享受!”
“来吧来吧!再快些!兄弟们!东纽就要到了!”
她胯下的骏马,一骑绝尘,转眼冲向了天边。
队伍的后方,墨菲将伊莲抱在怀里,骑在狂驰的地行龙上,魔杖里的法阵被打开,盘旋缭绕着星光点点。
小牧师扒着法师的手臂,探出半个脑袋,面色苍白,双唇微启,似乎是想吐。
她一直有些晕“龙”,平日里大家为了照顾她,也多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