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什么了?”叶澜黑着脸又问。
“”芷姚眨了眨眼,“也没有什么啊。就是那个笔山姐姐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脱离出煤精印有了一个肉身。”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不喜欢的那个砚台男其实挺见多识广的”
“见多识广?”叶澜皱起眉。“他都说了什么了?”
“嗯。”芷姚点了点头。她转了转眼睛,突然又看了叶澜一眼。“不过我我不告诉你!”
被砚台男气到脸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叶澜又一次被芷姚气到脑门直爆青筋。只不过芷姚倒没什么这方面的自觉,两人一到了家,她便跑进自己的卧室不再出来。
她悠哉游哉地跑去卧室自己玩,而叶澜却没办法做到如她那般心大。
先是在符家发现的那两个同类。听芷姚和他讲的那些,原来这种老东西成精也能扎堆吗?也不知道这些古董成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套路。
并且,那个讨厌的砚台男,到底给芷姚都说了些什么?
昨晚他把煤精印从自己的保险箱中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让芷姚碰了碰,然而这对化形和本体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而古董成精后自己跑了的叶澜打开电脑搜索近些年以来被爆出来的,关于博物馆古董丢失的例子。
无功而返。
反倒是搜到了不少盗窃博物馆珍贵藏品被抓之后牢底坐穿的新闻。
叶澜有些绝望地点了点网页的右上角红叉,拒绝把自己和网页上那些相容惨淡的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这会儿手机又传来了新的微信消息,来自博物馆的志愿者群。周一是每周博物馆正常闭关的日子,明天就是周二,按照往常情况又要开门迎客。然而到现在为止,煤精印还是没有下落。因此,管理人员通知他们明天在排班表上的志愿讲解员们不需要来服务。
通知结束后,群里的各位也开始了纷纷讨论。猜测着那枚煤精印的下落。
三明治:啊啊啊啊啊那枚印我超喜欢的啊!!到底去了哪里?!
去了我家这会儿正在我家的客卧里躺着。
黑森林蛋糕:我在此郑重的诅咒,偷走那枚印的小偷不得好死。
叶澜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小偷
西柚汁:听说馆长这两天已经住院了。呜呜呜!
看到这里,叶澜心里一梗,他是真的有些慌了。馆长在自己这批志愿者初来博物馆时专门见过他们,是个非常可爱且德高望重的老人。因为这件事,把老人家急进医院,万一真的有了个什么不测,真的是
罪该万死了。
以往在影视剧和历史书上看到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叶澜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
他当即拿起手机,走到客卧前敲了敲门。
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了一声软软的“进”。
芷姚正在折腾今天下午买回来的笔墨和宣纸,这会儿正立在书桌前写字。她好久不写字,今天晚上送给符老的那一副,可真的是献丑了。所以她要好好练一练即便是用这样讨厌的笔和墨。
“怎么了嘛?”她隔下笔,转头问叶澜。
“馆长住院了。”叶澜对着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机。
“住院?”她还不是太明白。
“就是病倒了,很严重,有性命之危。”叶澜直白的告诉她。
芷姚立即白了脸色。她想起来第一天晚上,刚来这里时叶澜对她讲的那些话。没想到馆长真的住了院
“芷姚”叶澜神色很沉重。“你”他看着芷姚,想到即将要说的话,突然有些不忍。
今天她同自己出来,第一次见到了现代的世界,对所有的一切都极好奇喜欢。那样子,那反应,那开心,骗不得人。
可是,她终归不属于这里。
“回去吧,芷姚,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去?”芷姚抿了抿下唇,故作镇静的对叶澜说。
“你知道的。”叶澜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要怎么回去,今晚在符家你应该是知道了。”她对他说,那个砚台男见多识广,可为什么见多识广她有不说了。
他想,芷姚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讨厌!你走开!我最讨厌你了!”芷姚推着叶澜的背,把他推出客卧,接着一把把门锁上,背靠着门死死抵着,像是在防备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防备着门外的叶澜。
叶澜看着紧闭的这扇门,一颗心难过地缩成了一团。芷姚虽然有着不少公主脾气,但的的确确是个单纯可,知进退。虽然贪玩了点,但确实惹人喜爱。
如果没有听到馆长的事,他怕是真的会收留芷姚直到她想要离开的那一天。可是馆长出事了,那个老人是最无辜的人,何必让他因为自己遭遇到这样的煎熬。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芷姚可以脱离那枚印跟着自己在外面行走。但是有什么两全其美方法,能让他既把那印还回去,又可以让芷姚留下来吗?
一整晚,他都守在芷姚的门外焦急地想着对策,直到窗外天明。
许是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终于没能撑住,靠着门打了会盹。到了七点多,客卧的门突然被打开,靠着门打盹的叶澜直接顺着门倒了下去。
“”芷姚红着一双水瞳,有些惊讶的看着正迷迷糊糊从睡眠中醒过来的,倒在她脚旁的叶澜。
“喂。”她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