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撇了撇嘴:“我看他迟早要为云初把命搭进去。”
江曜轻叹了一口气:“你别怪他,换作是你,我也一样的。”
明凰抬眼看他,他还握着她的手腕,目光坚定。她原本为明子涵之事烦躁不安,这下心里倒多了几分安然。她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好?我听你的。”
江曜虽然尚年少,和明凰同岁,但毕竟是现任丞相之子,睿智聪慧,也颇懂利害关系。他想了想,说:“依我看,得先救太子。”
他心里很明白,如果皇帝想要杀明子涵,那谁都拦不住。除非是太子醒过来,才有机会保住自己的谋士。况且保护太子,也是他江家要做的,江丞相辅佐皇帝,也力挺太子多年。若是太子就这么一睡不醒,他江家从前的种种功夫便也算是白费了,在朝中必然会更艰难许多。
他说:“眼下能解你我两家之困的,只有太子。告诉你件秘事,太子不是坠马受伤,太子是中毒了。”
“中毒?”明凰睁大眼睛望着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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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霜殿内,荀贵妃刚用完早膳。小丫鬟们正伺候她漱口,侍女檀香走进来,她便将其他人都先打发了下去。
荀贵妃问檀香:“太子怎么样?”
檀香回禀说:“奴婢无能,打探不出,东宫上下口风都很紧。”
荀贵妃听了这话,不但没恼,反而露出一丝微笑:“呵,肯定是出了大事,口风才这样紧,若只是寻常坠马受伤,怎么会连探视都不许?这就叫作,欲盖弥彰。”
“娘娘,那咱们现下怎么办?”檀香问道。
“山不转水转,说不定这是要变天呢,”荀贵妃轻轻抚着手指上的护甲,“咱们也不能太心急了,先静观其变。”
她所言不假,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荀贵妃所生的二皇子云开,就会成为储位的最佳人选。皇后所生的皇长子三岁早夭,云开才是实际上真正的皇长子。他又是除皇后以外,位分最尊贵的贵妃所生,无论怎么算,都是轮到他。他们母子如今处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更是要小心谨慎。若是让旁人,尤其是皇帝,以为他们心急了,那反而会弄巧成拙。
檀香又说:“听说谈皇后生气,把五公主给打了,结果自己叫陛下斥责了一番。”
荀贵妃听了这消息,忍不住笑出声来:“五公主是什么人呐,她也敢打?简嫣然生的女儿,我看比她儿子都金贵吧。若不是她当年弄死了三皇子,又逼死淑妃,今日太子之位是谁的,那可都不一定。”
“可是陛下从前仿佛也不怎么待见五公主,奴婢瞧着倒比几位婕妤、美人生的公主还不如,更不用跟咱们六公主比了。”檀香说道。
“他那是心中有魔咒,近乡情更怯。五公主又任性,免不了要生气的,”荀贵妃说,“陛下的心思,还是本宫最了解。”
檀香说:“娘娘蕙质兰心,最善体察上意,奴婢拜服。”
荀贵妃想了一想,又说:“既然谈静当这个皇后当得腻味了,咱们不妨就推她一把。反正忍了她这么多年,也该到咱们的好时候了。”
荀慧容颜姣好,也颇得宠,还诞下了二皇子,可是多年来却总屈居他人之下,位分上不如谈皇后,宠爱上又不如简淑妃,心里自然不痛快。好不容易等来这样一个机会,她定是要好好把握的。
“那娘娘预备怎么做?”
荀贵妃将手肘撑在案子上,手扶着额头,微微闭上眼:“嗯,本宫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