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好歹是她的贴身侍婢,就算皇后手掌六宫生杀大权,跟她说一声总可以吧?明凰低声嘟囔道:“是不是皇后娘娘还在为上次的事责怪我,拿我身边的人出气啊。”
兰嬷嬷赶紧安慰她说:“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太子妃先前救过太子殿下的命,如今又诞下小世子跟小郡主,您是有功之人啊,皇后娘娘怎么会责怪您呢。”
她这话虽然是安慰之意,明凰听了却在心里暗暗叹息。嫁入宫廷的女子,生儿育女就算是有功了,谁还在乎她曾经也是个武艺精湛,想要驰骋沙场,效命朝廷之人呢?
谈皇后这两日对她,面儿上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可是明凰心里清楚,上次云若的事怕是得罪她了,哪还能安生的了。孩子好容易生下来了,本应该踏实些,可她总觉得身边更加危机四伏的。
她也有点可怜赤霄,毕竟跟了自己也快一年,想了想,便吩咐道:“皇后娘娘不愿她在我跟前也罢,只是做杂役太劳苦了,不如就悄悄调了她去东宫的花房,收拾洒扫吧。”
“是。”兰嬷嬷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不过左右是小事一桩,也只好答应着。
这几日东宫一派祥和,皇后宫中也人来人往的,飞霜殿倒是一下子又有几分冷清。其实打从年初皇后又执掌六宫开始,荀慧便深感地位不稳,恩宠也有些不如从前了。直到云开战胜归来,她才心里又安了些。不过最近东宫风头又盛,贵妃的日子复又不大好过了。
她从侍女处听说赤霄让皇后随手给打发了,不禁有些吃惊:“谈静何时这么敏锐了,竟然察觉了,看来还是那丫头不中用。”
“娘娘别担心,不过是给咱们通风报信,又没什么把柄,不会怎么样的。”檀香为她打着扇,一面宽慰她道。
贵妃叹了口气:“本宫倒不担心,只是觉得近来十分不顺,手边可用的人都没有几个,竟是些无用之徒。”
“可不是,”檀香低声说,“那个顾氏也是个绣花枕头,头脑不清明。”
“是啊,她先前行事也太马虎了,作茧自缚,”贵妃悠悠说道,“不过头脑不清的人,用起来也有好处,容易掌控些。且等日后再说吧。”
檀香递了冰镇的果子给她:“娘娘老是这么操心,可得当心身子。其实咱们楚王府最近喜事连连,二殿下又得陛下青眼,娘娘也该宽心些才是。”
“恺儿年轻气盛,如今这般炙手可热,本宫瞧着,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贵妃说道,她食了一颗果子,又问檀香,“对了,皇后身子如何?”
“听说皇后先前这一年积郁成疾,从前又向来爱动气,如今心肺不大好,”檀香答道,“太医院正忙着为她调养。皇后迷信,听说还请了山中道士进来,说道作法。”
“唉,”荀慧的心里不大安乐,“这种听天由命的事,可真不好说。”
她如今与谈静相争,处于下风,十分被动。先前的许多功夫都已白费了,又要重新筹谋打算,只觉得举步维艰。谈皇后的身子虽不好,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死她呢。荀慧越想越不踏实,总觉得近来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她似乎也从侍女的话中抓住了些什么,若有所思道:“说道作法?有意思,命人留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