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有些诧异,这么多天来,明凰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哪怕是命人来传句话,说点什么,都不肯。孩子出世后,她要养身子,他也忙,他便理所当然地有借口不去看她。即便是看孩子,他也多是去照料孩子的嬷嬷那里,二人很少碰面。偶尔他去一次延庆殿,她也就为了孩子的事情,和他过过话,从不多言。
明凰生产不易,身子有些亏损,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她进来,向云天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云天看她一眼,摆了摆手让她起身。不过并没过去扶她,仍旧坐在案后,只轻声说:“夜里凉,你要有事,命人通报一声就是了,何苦过来一趟。”
明凰冷冰冰地说:“殿下,臣妾有事和您说。”
自然了,她连他的玉佩都不要,收到后马上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没有事又怎么会来找他?
云天说:“坐下说吧。”
明凰并没有要坐的意思,就站着说道:“我不想让楚王妃来看我,殿下能想个法子,不着痕迹地将她打发了吗?”
近几个月他们之间的话,能记得住的,好像除了孩子,就只剩楚王妃了。明凰老是没完没了地提起。云天见她不肯落坐,还提起她,便微微有些不耐烦:“楚王妃怎么了?”
明凰没把和云初说的话都告诉云天,只简略答说:“孩子不大喜欢她,尤其是沐儿,近来总是哭,见到她更哭得厉害。”
她看了云天一眼,又说:“我也不喜欢她。”
云天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话,刚刚还不耐烦的心境,忽然又有些明朗畅快起来。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这么小的事,你称病不见不就好了?”
其实江星辰的孩子小,哪有工夫成天进宫。不过是偶尔带着孩子入宫请安时,顺便到东宫坐坐而已,总共也没去几次。况且,见不见的,明凰这么机灵的一个人,难道还不会找借口吗?
她这样小题大做地跑来和他说,云天想,是不是她吃了这么久的飞醋,终于忍不住了?肯和他说话了?
“好,我知道了,”明凰不像云天所想,而是一直冷言冷语的,“反正我觉得她不安好心,来给殿下提个醒。”
云天眉头一紧:“这话怎么说?”
明凰不想和他多说话,也知道是些捕风捉影的猜忌,不知道他会不会信,便只淡淡道:“就这么觉得而已。”
他从前不是说,她说什么他都信的吗?
云天又追问,她还是不说,他便有点莫名其妙的。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到是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联想起了近来楚王的事情。若是明凰忽然疏远了江星辰,让楚王察觉,打草惊蛇,恐生不妙。云开近日来得意忘形,疏于防备,正是下手除掉他的好时机。虽然明凰并不知道此事,不过后宫与前朝,向来息息相关。
于是云天正了正色,向明凰说道:“你若是不说,我就当没事了。那你也别小题大做,还是尽量与她正常来往吧。”
明凰面无表情,说:“那沐儿总是哭,太医又拿不出主意。”
“明日我去禀明母后,再让太医院换几个人过来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