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舒狂命他们都散了,只留他在旁守着。
良久,马车终于停止的摇动,舒狂抹了把额际的冷汗。
战天涯衣冠整齐跳下马车,不在意道:“让人请大夫过来。”
舒狂抽了口气:“是,将军。”
突然想起了什么,舒狂叫住了擦身而过的战天涯:“将军,那春芽……如何处置?”
“充军妓。”
“这……”
“你有异议?”
看战天涯还在气头上,舒狂扯着嘴角笑了下,慌忙道:“无异议。”
阮桑晚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之时身边空无一人,只觉的口干舌躁,想要喝水。
自个儿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床塌上爬起,壶里竟一滴水都没有。
“春芽,春芽……”
她舔了舔干裂苍白的唇,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起身慌忙,撞翻了桌上的青瓷茶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遇人就问:“看到春芽了么?我的贴身侍婢,你们看到了么?!”
谁也不敢多舌一句,终遇到一个还有点儿良心的,戚戚然的将阮桑晚拉到了角落。
“夫人,您千万不要让将军知道,是我告诉您的。”
“你快说!快说啊!!”
“春芽姑娘……她……她被将军送去边境充了军妓,已经走了两天了。”
阮桑晚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身子,泪水无意识流了满面。
虽说春芽是婢女,可她五岁便来到她的身边,纵然她平日里待她不尽然很好,可十几年的感情,早已不知不觉的融入了彼此的生命。
走了两日,只要快马加鞭定还来得及!
“将军在哪儿?”
“将军今早有几个同僚叫去吃酒了,大约午时能回来。”
“那,那我去他寝房等他。”
她擦干了泪水,咬着唇身子颤颤巍巍的朝战天涯的寝房走去。
等到午时,竟下起了倾盆大雨,
远远的瞧见舒狂替战天涯撑着伞,从庭院朝寝房这边走来。
战天涯刚踏入房内,连蓑衣都未来得及卸下,只见一道消瘦的身影从一旁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
这个倔强的女人,他那晚如此羞辱她,宁咬碎牙也不肯吭声求饶,他本是有些刮目相看。
他突然起了兴趣,究竟是何事,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他下跪!
她因情绪激烈而浑身巨烈颤抖着,伸手抱过他的腿,满眼祈求:“将军,我错了,我错了……你把春芽还给我罢!”
战天涯无情的将她甩开,卸下肩上的蓑衣,冷笑:“你竟为了一个下人,甘愿下跪求饶!”
她卑微的爬到他的跟前:“你恨的人是我,得罪你的人也是我,跟春芽无关,趁现下还来得及,我求你!我求你了!”
他半蹲下身,扣过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恶劣至极道:“你求我?你以为你是谁?你还不值得我恨,老子恨的是太子韦尧!”
阮桑晚绝望了,她怎么会指望一个冷血无情的畜生对她有一丝怜悯之情呢?
“滚出去!!”
“不!”
她绝望的嘶喊惊动了在门外待命的舒狂,冒着惹怒战天涯的危险,舒狂沉了沉气,闯进了寝房。
“将军,春芽姑娘充军妓这事儿,确实是过份了些,夫人现在也认了错,将军您……”
“舒狂,闭!嘴!”
“将军,恕属下不能闭嘴,属下认识的将军,该是讲义气、重情义,和兄弟们出生入死,冲锋陷阵,肝胆相照,为百姓们的安定在战场十年厮杀。
您不该是这样冷血无情!蛮横霸道!欺凌弱小!何况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锵’的一声,战天涯已将剑拨出了鞘,搁在了舒狂的脖子上:“若是在战场,你这般忤逆我,人头早落地了!”
舒狂喉结滚动,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垂首闭上了双眸。
“滚!都给我滚!!”战天涯盛怒,一剑将一旁的屏风劈成了两半。
舒狂扶过虚弱的阮桑晚,决定帮她去将春芽找回来,不管战天涯要如何处置他。
就在转身之际,却听到战天涯轻飘飘的说了句:“只给你三天时间,驼峰会合,带上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