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舒狂醒了酒,想到昨天那人提着大刀,醉熏熏的冲出房间,叹道:“坏了!!”
当推开阮桑晚的房间时,舒狂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已经想到该如何才能向阮家交待?
待定睛看清楚眼前情景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没有血溅当场,没有残肢断臂,只留一室温存静好。
床榻上的那两人,正相拥着好眠。羡煞人也!
战天涯听脚步声,知晓是舒狂闯了进来,慢条斯理的撑起身子,半眯着慵懒的眸瞥了舒狂一眼,问:“甚么时辰了?”
“还早,还早,将军还可再小憩一会儿,待我整理了包袱。”说罢,转身合上了房间的门。
这么一闹,阮桑晚也从睡梦中渐渐转醒,当看到战天涯时,差点叫出声来,脑海里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一切,下一秒又冷静了下来。
见他正要起身,阮桑晚赶紧闭上了眼假寐。
不知为何,战天涯的心情特别的好,整了整仪容,看了眼床榻上的美娇娘,心中一阵得意,他家夫人到底是皇城第一美人,睡着的样子美极了!
想着,坐回到了床沿,倾身上前,在她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待他转身离开房间时,阮桑晚睁开了双眸,一片清冷嫌恶之情,素手狠狠擦掉了脸上的湿痕,直到脸上的那片柔嫩皮肤被擦红,才肯作罢。
回程的路上,阮桑晚独自坐马车,舒狂与战天涯各骑一马。
情势似乎有些改变,确切的说是战天涯与阮桑晚之间,最先的被动变成了主动。
舒狂长叹了口气:“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自古情之一字,从来都是不可躲的劫,盖世的英雄也好,君临天下的帝王也罢。
只是,舒狂难免忧心难安,那阮桑晚绝非善类,他见过她的狠劲,也见过她的坚韧,更佩服她的隐忍,为达目甚至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实在很可怕。
给美人递了水,战天涯策马来到舒狂身边,问:“你刚才嘀咕了句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时兴起,感叹了声,现下也忘了。”
战天涯狐疑的打量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陷入苦思:“舒狂,当一个女人对你有时冷漠,有时又热情,是什么原因?”
“呃……”舒狂细细想了想道:“这个嘛,属下也不知道。”
“也对,你别说讨媳妇儿,就是连女人都极少碰,我问你不是白问么?”
舒狂太阳穴抽了抽,哭笑不得:“将军,你也忒损了。”
“回了皇城,你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本将军便给你做主了!”
舒狂目光看向遥远的天际,水洗的苍穹一片净蓝,心旷神宜。“属下要找的那人,必定她是爱我的,我也爱她,□□,没有猜忌。”
战天涯看着他,这次却没有嘴欠的损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策马向前狂奔而去。
赶了五天的路程,舒狂收到了一份飞鸽传书,回了屋内。
只见战天涯正悠然的倚在窗台上,擦拭着玄刀,看舒狂进来,打眸打量他一眼,问:“说什么了?”
“皇帝下旨,以护北越国公主失职为由,在派人揖拿将军呢。”
战天涯嗤笑:“揖拿本将军?城内外还有二十万大军,都是本将军的精锐良将,我倒要看看皇帝老儿,要怎么处置我。”
舒狂想了想道:“现下天下太平,将军带二十万大军回城,已是大忌,所以皇帝才视你为眼中钉,恨不得拨除,属下以为不如以退为进,带了十万大军回南境……”
“然后?”
“退居南境,留得一身功名,安度余生。将军,莫非你还真的想造反不成?”
战天涯擦拭好玄刀,立于地面,看了眼窗外暮色寂寂,冷然道:“父亲这一生,都献给了大元,帮皇帝守了这天下太平,我呢?生在沙场,长在沙场,厮杀在沙场,十年又十年……我时常在想,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将军想清楚了么?”
“以前没想清楚,现下想清楚了!”
“如何?”
战天涯笑了笑:“以后你自会知道。”
阮桑晚来回折腾着,身子变得极差,这一觉睡到了午膳时分,听到了厨房内传来了炊具乒乓作响的声音,疑惑了会子,披了外裳起身瞧去。
当见着眼前情景时,不由得站在厨房门口忡怔了许久。
只见舒狂正往灶里添着柴火,战天涯拿着菜刀正在利索的切着菜,一个粗莽野夫,竟然还会做饭?
她怀疑的瞥了眼,悄然离开了,坐在桌案前径自倒了杯茶水,嘀咕道:“他能做出什么菜来?定也是不能吃的。”
这屋隔避传来一阵鸽子声,她好奇的起身去看了眼,这里地方偏僻,屋子里的东西却是很齐全,还立有鸽房。
阮桑晚立时便明白了过来,大约是战天涯私设下的站点。
待她回来时,战天涯经将菜端上了桌,只是冷淡的对阮桑晚说了句:“用膳。”
阮桑晚笑了笑:“辛苦夫君了。”
舒狂摆上了碗筷,一起坐上了桌案,乡间野外也没有甚多讲究,自顾自的吃着。
阮桑晚看了眼这几大碗菜,不太好看,起先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配合战天涯他们,吃了点儿,却不想,看是不好看,吃起来挺香的。
于是不知不觉的吃了一碗米饭,战天涯默默的又为她添了一大碗。
阮桑晚心中腹诽,当她是猪么?却一脸无奈的笑:“夫君,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