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心中没有恨,那必然是假的,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她曾幻想的美好未来,如泡影般烟消云散。
若说现在活着的意义,那便是让战天涯有一天感到痛苦,生不如死!
“大小姐你莫要想太多,总会有机会,再见太子殿下一面。”
借由养身子为由,阮桑晚避开了战天涯。
许是舒狂的话对他起了作用,他近日也未去找她麻烦。
听说战天涯要去泉州一趟,常常繁忙不见他人在府里。
这日,入寝时分,阮桑晚刚沐完浴,这几日养了些精气,正拿了本诗词侧卧在床塌看了会儿。
听到外头有急切的敲门声,起初以为是春芽,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坐起身提音问道:“谁?”
“阮大小姐,我乃太子暗卫范阳,太子请阮大小姐一叙。”
听到太子名讳,阮桑晚再也淡定不能,匆匆着了衣裳,连鬓发凌乱也未捡起心思打理。
她匆匆将门打开,只见眼前一高大精瘦的男子了,穿着一身蒙面夜行衣,手握玄铁剑,抱拳做了个揖。
想问的太多,思绪千回百转间,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只是哽咽道:“我要见他一面。”
春芽忙完了活计,推门而入,吓得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他……他是?”
“嘘!”阮桑晚十分镇定的拉过春芽,责备道:“莫要慌乱,你只管换了我的衣裳,扮成是我的模样,我要出去一趟。”
“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回来再与你解释,此刻我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忙。”说罢,转头对范阳道:“我们走吧!”
范阳心下一禀,这阮大小姐竟是一点也不慌乱,更不见一丝颓丧,精睿的眸如璀璨的星辰,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后门空巷里已备好了马车,万家灯火阑珊,阮桑晚却觉心中寂寥,放下了支起的车窗。
马车竟是在萧府门前停下,为了不引人注目走的侧门。
萧家老太君极是宠爱这外孙女,错嫁一事,萧美玉在阮府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无法只得请出母家的人做主。
母女祖孙一相见,抱在一团哭成了泪人儿,诉不尽的委屈与惆怅,阮桑晚也只能尽数往肚里咽。
事已成定局,又能如何呢?
只是她断然不会与那战天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恨他,就算不能与太子修成正果,也不会委身于这人。
“女儿,你放心罢,有舅舅与你外祖母给你撑腰,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萧美玉气急败坏,她的女儿,本该是未来的大元皇后,要母仪天下!却被那贱蹄子占了先机,她怎甘心!
“我可怜的桑晚,受委屈了。瞧瞧这脸蛋儿,都瘦了。”外祖母拉着她的手红了眼睛,满是疼惜。
阮桑晚咽下喉间的苦涩,咬着下唇投进外祖母的怀中。
家中女眷都纷纷过来安慰她,有的是真心的,有的实则兴灾乐祸。
过了好些时候,阮桑晚也等不及了,太子与舅舅萧睿在书房议事,听到一阵脚步声,萧睿一袭锦缎青衣,撒步走了进来。
阮桑晚心下一动迎了上去,福了下身:“桑晚见过舅舅。”
“侄女请起。”萧睿悄悄的不动声色将她打量了一番,心想着本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可偏偏没这富贵的命,便宜了阮家低贱的庶女。
这人儿被战天涯糟蹋了,太子尧别人不知道,萧睿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这会子还能想着来找她,若不是有用处,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太子殿下他……”
“太子殿下在书房等你,快过去罢。”
阮桑晚喜出望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回头看看了母亲与外祖母,提起罗裙飞奔而去。
人未至,声先到,太子韦尧正坐于红檀木椅上,思绪浑乱之际,听到了阮桑晚带笑意的叫唤。
“太子哥哥!”
他猛然回神,抬头望去,许久未见的人儿还如记忆中娇美俏丽,只是消瘦了些许,磨去了往日过盛的气焰,竟让人看着万分疼惜。
韦尧不自禁的起身迎上,心中起了不该的自责与内疚之情。
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太子哥哥,为何我们会变成今日的模样?明明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可是现在却变成阮嫤媗的了!”
韦尧轻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可那又怎样?我不会这样抱着她,不会为她擦眼泪,更不会喜欢她,在我心里你使终是如初的模样,不会改变。”
情话绵绵,将心中怨恨融化,阮桑晚轻轻问了句:“错嫁之事,太子哥哥……是否知情?”
“你怀疑我?”韦尧愤愤将她推开:“我冒着危险来见你,你却心中这般怀疑,见了又有何意义?!”
“我不是……”未等说完,伤感的泪水又掉了下来:“我只是想弄清楚,此事与太子哥哥无关,全是战天涯所做所为!”
只要他肯定的一句话,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韦尧张了张嘴,从薄唇挤出一句话来:“是,都是战天涯所为。”
阮桑晚暗中舒了口气,心中无比酸涩:“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可以……不可以喜欢上阮嫤媗,除了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她!”
韦尧轻叹了口气,抬手轻抚过她的如墨染的青丝:“我答应你,等我登上皇位,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相信我!”
她悄悄擦去眼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