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青亲自扮作收药材的贩子到天堂寨下寨侦察。进寨的时候稍一检查只要没有携带武器就可以进入了,几条大街,一街两行生意倒也不少,不过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毕竟进天堂寨是要掏买路钱的,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进入天堂寨。
虽然是乱世之中百业凋零集市萧条,但是如果方圆百里内仅有这一处可以购物贸易的地方,即便是要出交易费这里也很热闹。因此,天堂寨的几条青石板大街上店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有普通的百姓,有外地的客商,还有到这里来寻乐子的其他山寨的土匪们。
赵翰青几人一走进天堂寨不管是饭馆子、理发铺子还是青楼、烟馆不断有人拉客,走一路一路有人纠缠,几人被这些人的热情弄得苦不堪言,看看日已近午干脆进了一家看上去规模不小的酒楼,除了吃饭,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消息,因为酒楼妓院是公共场所,三教九流汇聚,消息也最灵通。
这时候酒楼里已经坐了两三桌客人了,赵翰青捡了一个距离那几桌客人不远不近的角落坐下了,既不会引起那些客人的注意,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菜肴很快就摆了上来,多是山里的野味,什么卤野猪腿、熏兔肉炖白萝卜、野鸡肉炖红萝卜差不多全是野味,都是用大瓦盆盛着。大块大块的肉加上汤汤汁汁装满了盆,给人一种粗狂豪放的感觉,让人一见胃口大开。
这些日子众人餐风露宿又是行军又是打仗的,免不了要委屈肚子,就要连赵翰青面对这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菜肴顿觉得口舌生津,当下几个人也不客气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到最后连汤汤水水也进了石柱子的肚里,他还意犹未尽地道:“老——”大字还没有出口赵翰青就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少爷我算是养了一头猪。”
石柱子这才忽然想起来老大吩咐自己叫他少爷这件事。害怕再被责骂,急忙道:“不是老大,是少爷——少爷,俺没有吃饱。”
赵翰青摇了摇头拿他也没办法。这厮就是个吃货,平时记性特好,看见好吃的天大的事情就丢脑门后了。幸好酒楼的食客不多,他们有时坐在角落里倒是没人注意。唤来伙计,又叫了几个菜,除了一大盆卤猪头肉,其余的几个都是白菜、豆腐之类的素菜,又要了一坛高粱烧,除了石柱子逮住猪头肉呼哧呼哧吃得满嘴流油,其余人肚子里已经垫了底就只拣白菜豆腐吃。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听酒客们闲聊。
“他娘的,这日本鬼子一打过来,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说话的是一个穿长袍子的中年人,身上带着一股子中药味。
一个胖子道:“张掌柜。你他娘的别抱怨了,再怎么打仗,你的药材不是照收吗?而且你把价格也压下来了,反倒是我的布庄要关门了,上海那边的货断了,那点存货也快完了,这仗再打下去早晚得关门。”
张掌柜的不高兴地道:“呸。徐胖子你知道个屁,这一打仗,外地的客商谁还敢来收购药材啊,我屋里的药材都堆满了卖给谁?卖不出去自然要压价,我就是想找蔡掌柜的打听打听这仗什么时候打完,如果这仗继续打下去我也不敢再收药材了。”
旁边走过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张掌柜身边的空座上。大咧咧道: “张掌柜,你也别问蔡掌柜了,他就是一个开酒楼的他怎么知道山外面的那些大事啊,你问他还不如问我。”说着抓起桌上的酒壶对着酒壶嘴就吸,吸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他失望地摇了摇壶原来酒壶已经空了。
张掌柜鄙夷地道:“马三,又想来骗吃骗喝啊,谁不知道你是嘴上跑马的没毛飞。”
马三被张掌柜毫不留情地讥讽却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依旧笑嘻嘻道:“张掌柜,这一回七爷我偏偏就有山外面的消息。”
有人打趣道:“是不是你妹子跟你说的?”
酒楼里的食客们都开始哄然大笑起来。
马三的脸皮子纵然不薄也被众人笑得羞恼起来,等着三角眼道:“我妹子给我说的怎么了?天香楼的消息就是灵通,知道天香楼的消息为啥灵通不?因为去那里找姑娘的男人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们敢说跟我妹子睡觉的时候没有说过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们的那些事老子全知道。”
众人一听就尴尬起来,这马三就是一个泼皮滚刀肉自然不会要什么脸面,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家亲妹子卖到天香楼里去接客。马三人长的寒碜,但是他妹子马四姐长得倒是水灵灵的,在座的这些老板们十有八九都跟马四姐睡过,这时,一个个都去想着跟马三的妹子是不是说过什么不着调的话,如果被马三当众抖出来可就太丢面子了。
张掌柜一咬牙道:“我可没有碰过你妹子,不过,今天你只要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好酒好肉管个够。”
“好,还是张老板爽快,小二哥,张掌柜已经答应请客了,你先给我上一壶好酒,然后,再给我上一盘红烧猪蹄,一盘麻辣鸡丁,一盘韭菜炒猪腰子”
“慢着,等你说了再上菜不迟。”
“张掌柜的,怎么着?是不是怕三爷骗你?”
张掌柜的心道,你马三孬坑蒙拐骗偷鸡子摸狗少干了?要不然能落下孬名?
马三一看张掌柜的神色怕他反悔,又急忙道:“先不上菜也行,小二哥,先上一壶上好的高粱烧让三爷润润嗓子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