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分局办公室, 吴笑慈已经轻车熟路。
赵灿看见她, 也只是抬头叫了句“嫂子好”, 就继续埋头吃饭。
白朗带着她走到方家荣办公室门口,抬手扣了扣门板。
低头看文件的方家荣抬头,看到吴笑慈立刻起身:“吴记者来了啊。”他走到她面前和她握手,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案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别这么说。”吴笑慈才真是不好意思, “说实话, 这些事儿都是我自己找的, 要让你们帮我出主意才是。”
“行了。”叼着筷子的赵灿从门口探头进来, “方队,吴记者,你们客套完了吗?客套完我就去准备会议室了?”
方家荣挥挥手,赵灿则是冲着吴笑慈挤挤眼睛:“我去给嫂子搬一把舒服的椅子!”说完没等里面的人开口说话,立刻消失在门口。
白朗摇了摇头,上前站在吴笑慈身边:“这小子平时自来熟,还喜欢开玩笑, 别介意。”
“没事的。”吴笑慈耸耸肩,“我反而觉得你们这样的工作气氛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肃, 还蛮好的。”
“警察虽然要肩负很多责任, 但毕竟脱了那身制服, 这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平时这些小子被我训练已经很累, 我不想他们在办公室里还那么压抑。”他指指会议室的方向, “走吧。”
吴笑慈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突然想起她以为白朗要搬走的那天,小黄在她家的玄关门口和她讲的那番话——她一直在想,一个默契的工作团队改如何打造。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如此吧。他的苦心大家都懂,大家的需求他也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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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次邀请吴记者来和我们一起开会,目的是为了讨论一下关于宋春生的事。”会议还是方家荣主持,他看向吴笑慈,“吴记者,你来和我们具体说一下宋春生这些天的情况吧。”
“好。”吴笑慈点点头。
“宋春生是在6月25号晚上出现在我家的,当天我回家之后发现她藏在卧室里,因为不知道她的目的,再加上她当晚高烧,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她离开,而是让她暂时在家里住下。第二天我去上班,晚上回到家,宋春生还在家里。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并且在和我交谈的时候,还以知道我弟弟当年出事真相作为要挟我的条件,让我不要把她住在我家的事告诉任何人。”
说到这里,吴笑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其实我应该第一时间联系白朗,但我一整天都拨错了号码,误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忙接不到我的电话,所以耽误了时间。”
“也是我的疏忽。”白朗也开口。
“你们俩不用在这儿请罪了。”方家荣大手一挥,“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宋春生越狱的方法和为什么去吴记者家的原因。”
“关于这个原因我问过她,她当时的回答是说,因为在芜城只有我一个熟人,所以要在我这儿暂时住一段时间避过风头。但我个人觉得这不是实话。”吴笑慈说,“还有,她虽然一直避而不提自己越狱的方法,但我再和她交谈的过程中,她也有透露一些碎片信息,我猜测她越狱一定是和那个组织有关,而她是因为帮助那个组织完成了一些什么事,才得到了出来的机会。”
“没想到芜城会有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组织。”赵灿眉头紧皱,“连监狱都进出自如。”
方家荣也点头:“这件事很复杂,不仅牵扯到地下组织,而且监狱内的领导层中肯定有和外面狼狈为奸的老鼠屎,因此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抓人回来调查,只能小心寻找这个组织的蛛丝马迹。还有,大家记住,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得那样,这个组织无法无天,把他们揪出来一网打尽是我们的职责,明白了吗?”
最后,他还再三强调。
“明白了!”
长桌旁边所有人齐声说道。
吴笑慈悄悄碰了碰身边的白朗,小声问:“女子监狱的水很深吗?”
“明年换届,现在芜城的所有机关都在站队,按照以往政法口都是保持中立,但今年女子监狱的态度很暧昧。”白朗微微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嗓子,女一监现任的监狱长明年将会调任省公安厅任副厅长,而同样的职位,市局的局长也在争取。这虽然不是真正的派系之争,但可以看作是小范围内的缩影。”
吴笑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汪局长呢?她站哪边?”
“汪局长?”白朗扯扯嘴角,“她就职讲话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说是要在区分局局长这个位子上鞠躬尽瘁,干到退休呢。”
吴笑慈“噗”一声笑出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白朗,你暂时不要和吴记者交头接耳。”方家荣严肃批评。
白朗立刻恢复正色:“抱歉,方队。”
吴笑慈也缩了缩脖子,朝大家点头表示歉意。
“接下来我们务必要弄清三件事情。”
方家荣起身走到白板前,边说边写。
“第一,越狱的目的。”
“第二,越狱的方法。”
“第三,她在狱中的接头人是谁。”
“根据上次车票的事——”吴笑慈正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抬头发现大家在自己开口的瞬间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齐刷刷地望向她。
她一哽,咬住嘴唇,转头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男人,“怎么,我是不是不能发言啊?”
“不是的。”方家荣做出“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