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黄巢撤出同州后,朱温也率领大军尾随而去,顿时同州城内欢天喜地,锣鼓阵阵,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徐至见同州已经解围,便和众人商量下一步的行程。薛阿檀首先建议道:“要我说啊,黄王为了救我们,冒险杀出了重围,我们不能忘本,也应该为他做一些事情。”
何梦娇见薛阿檀很是仗义,追问道:“薛阿牛,如今我们能为黄王做些什么呢?”
薛阿檀憨笑道:“何姑娘不要见笑,阿牛担心,不管黄王东出胜负如何,朱温身边的这些高手上次行刺不成,下次一定还会暗算黄王的!”
周沅芷听到这里,自言自语道:“要是云飞扬他们再次出手暗算爹爹,那如何是好呢?”
李存孝安慰道:“周姐姐不必担心,黄王手下有雄师十万,自从上次遇险后,黄王一定会加强警戒的,朱温要想再次行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梦娇也道:“不知道云飞扬一行人怎么会和朱温勾结在一起的,对了,徐大哥,我们不要忘了,他们手中还有一半奇书的秘密,我们绝不能让秘密落入朱温和云飞扬这些奸诈小人之手!”
徐至听了何梦娇的话,突然恍然大悟道:“这个云飞扬真是聪明,他必然是想借助朱温,暗地里将天下奇书的秘密,夹杂在粮草中,秘密东运出关。”
周沅芷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先前也很疑惑:这云飞扬和朱温以前并不相识,更没有很深的交情。云飞扬突然投靠朱温麾下,甚至不惜为他出战,刺杀父王,原来都是为了这本奇书!”
徐至笑道:“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给朱温押送粮草的,必然是云飞扬及其手下,我们只要跟着朱温的大军,既可以打探黄王的消息,也能暗访奇书的下落!”,众人听了,都连声叫好。
第二天,徐至等人出了同州,暗自追随朱温大军一路向东,过了潼关,见函谷关早已解严,两侧古驿道上人烟罕至,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旗帜白骨。众人又走了近一个月的路程,到了洛阳,方才知道黄巢并未从函谷关东出,而是南下蓝田,入商山,在撤退中,黄巢命令义军将辎重珍货遗弃于道路,各路官军在长安大肆抢掠之后,又在路上争先拾取财物,不再追击,故黄巢得以整军而去。黄巢出关后,挥兵直指蔡州,方知孟楷被俘后,任凭朱温如何威逼利诱,毫不屈服,英勇就义。黄巢得知噩耗后,大怒,亲自率大军围攻陈州。
徐至见朱温大军行至洛阳,不何故休息了好几天。原来朱温突然接到朝廷的旨意,要他做汴州刺史,宣武军的节度使,兼任河中行营招讨副使,赐名朱全忠,让他即刻带兵援救陈州,狙击黄巢叛军东进。
徐至见朱温在洛阳分兵两路,朱温亲自率领一队轻骑,折向南援救陈州;另一路辎重和家眷,仍由李振和云飞扬等缓缓护送至汴州。徐至决定先行一步至汴州,找一个客栈落脚,并熟悉一下汴州的地貌。
汴州原是战国魏国的国都大梁,地处运河和汴水的中枢。德宗建中年间,为了阻击李希烈西进,汴州节度使李勉,扩建增高了汴州城,使得汴州城成为唐末仅次于长安、洛阳的第三大军事重镇。徐至等人又走了一个月的路程,顶着炎热的烈日,进了汴州的西门,见宽阔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货物玲琅满目,应有尽有,其繁华热闹不亚于长安和洛阳。徐至等人无心欣赏汴州的风土人情,径直在州衙附近找一个“景福”客栈住下。
第二天就是中元节,汴州地处中原,家家户户都有当天祭拜祖先的习俗,特别是傍晚时分,天气稍凉,城中男女老少都会顶着明亮的圆月,提着灯笼,在住所附近的空地上给祖先烧纸钱,送思念。
当晚,徐至等人也买了些祭品,仿效汴州的百姓,在景福客栈附近的一块空地上,烧化了纸钱,向明月表达了对先人的思念。徐至首先祭奠了自己的父母,又带领众人祭拜了为拯救少林和百姓所牺牲的少林众僧。
突然,祭拜的百姓们纷纷站立起来,议论道:“快看,我们宣武军的慧大人和程姑娘也来祭奠他们的先人了!”,说完都朝汴河岸边涌了过去。
徐至朝着人群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俊朗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面目背着月光看不清楚,他的身后是几名随从抬着一顶薄纱的小轿。
那将军过了州桥,在汴河岸边停住了马,跳下马去,掀开轿帘,走出一位秀丽的少女,将军和少女提着一盏绣着龙凤的宫灯,点燃了白色的蜡烛,轻轻放飞,那少女目送着长明灯,轻声祈祷道:“爷爷,莺莺和慧大哥在汴州思念您了,希望您在天上能够幸福快乐!”
徐至、周沅芷、何梦娇、李存孝、薛阿檀、了嗔、了痴七人挤过人群,朝河边观看,只见那少女弯下腰去,从少年将军手中取来一只做工精致的花船,点燃六支白烛,放在船舱内,沿着流水轻轻放走祭船,那少女目送着小船,轻声祷告道:“吴俊大哥,你在蔡州烟雨楼为了救莺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今天莺莺和慧大哥到汴河边,看你来了!”,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那少年将军等姑娘哭完,从袖中取出一块绣帕递给她,那少女拭了拭眼睛,就转过身来,同将军返回州桥。
周沅芷见那少女走近了,方才看清楚她的容貌,正是自己的金兰姐妹程莺莺,她脱口叫道:“莺莺妹妹,你怎么在汴州?”,说完就向她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