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勋在一旁也极力怂恿黄巢道:“黄王,耶律兄说的对,是应该这样,我们义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有布告天下,才能赢得民心;另一方面我军檄文一出,也能震慑朝廷那些酒囊饭袋的将领。”
晋州神雀门的杨越一向处事谨慎,话语不多,他也向黄巢建议道:“耶律兄和庞兄说的有道理,既然我们决意南下,是应该号令先行,先声夺人。不过刚才徐至所言也非常有远见,希望黄王也要多多考虑!”
耶律淳听了杨越的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反驳道:“杨兄你太高看徐至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刚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读了几本杂书,能知道什么天下大事?难不成杨兄也希望黄王听那小子的,一辈子甘心做个草头王?”
杨越见耶律淳很是强势,只好说道:“耶律兄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反对黄王南下,只是希望黄王万事多加小心!”
黄巢朝杨越微笑地点了点,目光充满了理解,杨越也就不再言语了。
这时,尚让也劝道:“黄王,杨帮主说的有理,如今我军辎重粮草都在中原,如果丢弃后方,轻兵冒进江南,极有可能如徐至所说的那样,陷入江南官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还请黄王三思!”
黄巢听了,不加可否,而是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朱温道:“朱将军,你的意见如何?”
朱温早已看出黄巢挺进江南的决心和意志,分析道:“黄王,尚将军,耶律少侠,杨帮主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以属下愚见,我义军挺进江南,粮草不济,确实有些冒进,但如今各路官军听了黄王的威名,都已闻风丧胆,四处逃窜,江南锦绣富饶,我军不取,必然让与他人,岂不是贻误战机?再说我军岂能为了保存实力,偏安中原一隅,这岂不让江南的百姓失望,岂不失了天下的人心?”
朱温见黄巢听了,叫了一声“好”,又进一步劝道:“至于我军是固守中原根本,四面受敌,还是化被动为主动,打破朝廷的围剿,挺进江南。属下和将士们都希望黄王能乾纲独断,早下决心!”
黄巢听到这里,叫道:“朱将军说的好,黄某决定听从耶律少侠的建议,与其固守蔡州,还不如南下中原,打乱朝廷的围剿部署。大丈夫成者王侯败者寇,岂能优柔寡断,贻误终生。我意已决,进兵江南!”
耶律淳见黄巢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心中暗暗高兴,没有想到黑衣人这么了解黄巢,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只是招亲的事情心有不甘,他故意转移了话题,说道:“黄王这次为义女比武招婿,天下皆知,天下英雄云集蔡州,可是黄王却选了才貌都不出众的徐至,实在令人费解?”
黄巢笑道:“其实我也不看好那个徐至,他无门无派的,即使做了我的女婿,对义军的事业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只是感情的事情还是年轻人自己处理的好,老夫也不便插手小女的决定!”
耶律淳故意惊讶地问道:“黄王的意思是,公主事先就与徐至认识?可是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孩儿自己选亲的道理,再说徐至在聚贤楼暗害何副帮主,手段极其卑鄙下流,又怎能配做黄王的爱婿?”
黄巢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冤孽吧!小女自从外地回来,一直钟情于他,我们做父母的也规劝了她好多次,但是小女固执,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众宾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委屈,但也是无可奈何。黄巢见黑鹰教的耶律淳一直为了招亲的事情耿耿于怀,知道他可以被拉拢,试探道:“耶律少侠,老夫见你年纪轻轻,武艺和见识都是不凡,如果愿意,跟随老夫一起打江山,如何?”
耶律淳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连忙应声道:“黄王太抬爱在下了,在下愿意成为黄王马前的一名小卒,为黄王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这一番话说的黄巢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耶律少侠太过谦了,如果不嫌弃黄某,黄某愿意给阁下一个参谋将军的位置,不知道耶律兄愿意俯就否?”
耶律淳见此次蔡州之行的目的基本达到,既没有违背黑衣人的秘密约定,反而因祸得福,成了黄巢军中的参谋将军,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赶紧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黄巢向天下宣告了两件大事:第一、比武招亲圆满结束,选徐至为乘龙快婿;第二、义军准备南下江南,推翻唐廷,解救百姓于水火。各帮派的子弟开始陆续离开蔡州,聚贤楼只剩下几个和黄巢亲密的帮派,而徐至做为黄巢的驸马,也被临时安置在聚贤楼里,只是周沅芷为了避嫌,搬回了黄王府,客房内只有徐至和慧风两人居住。
虽然,徐至这几天晚上时常梦到罗素英,但也不愿辜负周沅芷对自己的一番柔情蜜意,心中两难,索性不去想它,只好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只是慧风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跑到城中烟雨楼里喝闷酒,深夜回来时酒气熏天,烂醉如泥。徐至劝了他好几次,见他昏天黑地,神智不清,也只好随了他的性子。
转眼到了清明的时节,蔡州城四处桃红柳绿,彩带飘扬,城外也是烟火缭绕,风筝飞舞,正是一年春好处,此时正值农历三月三,蔡州民间有祭花神的习俗。一大早,周沅芷就跑来聚贤楼找徐至,要他陪自己祭花神,放风筝,而慧风似乎不愿意再见到周沅芷,向徐至招呼了一声又去酒楼厮混。
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