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强横,田掌柜的忍无可忍,一张嘴,一口血吐到地上,在灯笼光下,似绽放开的小花。
“掌柜的,你没事吧,快去田家医馆请医生……”
……
围观的人比刚才还要多出来,他们的目光投向中间的扶手大座椅,刚到的金胡嚼着烟袋,微垂着头想心事。
遇事就想想,有阅历的人常年养成这习惯。黑施三不按道理出牌,金胡以其多年的谨慎,总觉得哪里不对。
昨天立威。
今天惹事。
却一沾就走,这小子难道没打算会会自己?这种小打小敲的除去让北市商人更恨他,没法动摇老掌柜的分毫。
平地里一阵风,卷得金胡汗毛微竖。危险扑面的感觉让老掌柜的不寒而栗,他抬头看了看面色蜡黄的田掌柜,又找了找人群中,也没有发现危险来源。
但内心之中,有什么吧嗒吧嗒的而来。
“掌,掌柜的,姓施的现在到了古记客栈,又和住在那里的段掌柜的干上了……。”
推开人群进来的伙计,不知是哪家的。
金胡一愣,这才发现吧嗒的声音从远处来,是这伙计的跑步声。困扰心头的危险之感就此明朗,黑施三!
只能是这个小子。
金胡思前又想后,但决断的时候也相当快。迟早要交手,不如就现在。
“好吧,看样子这北市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搅得一手好浑水。金某不才,愿意当个和事佬儿。去个人,请施少东家到这里,咱们当面说清楚,明儿一早日头升起来,北市还继续规规矩矩的做生意。”
“好嘞。”
喝彩声升腾而起。
人群中,不久前为黑施三帮腔的那几个,装着不经意的离开。有一个脚步匆匆的,对着陈之兴家走去。陈青和陈之兴的儿子陈小三盘账,这个人走进来,把话回了一遍。
陈小三皱眉:“青掌柜,施三只怕要吃亏。金胡…。咱们是不是出面帮帮施三?”
他神色冷下来:“金胡也好,外地的商人也好,我算看明白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也不想想,打算谋夺的,是咱们家的铺面。倒没有一个人有施三这么仗义,却肯还给咱们家几间。我听你说过这话,大约的能明白殿下为什么喜欢施三,施三这样的人,我现在也挺喜欢他了。”
出不出面的,陈青倒不介意,但是银三姑娘托殷贵传的有话,陈赵两家私下里帮一帮就行。
这应该是考虑到,陈赵两家现在经不起风雨吧,陈青对烛勾唇。银三姑娘做事情,总是为别人想的很周到。这样好的人,却让金胡算计。
陈青按银三姑娘的交待来,还是说不去,让派出去的人盯着:“总之不让施三少吃亏就行。”
赵老实在家里也同样的对回话的人道:“我原先挺喜欢金胡老掌柜的,可他也跟着瞎了眼。北市充公的这些铺面,是我们家的祖产!我要是把他撵出丹城,他肯吗?他要会施三,成啊,再去几个人,打架咱们不敢上,说话的嘴却多。”
施三即将大战金胡,赵老实这种老实人,也想去看看热闹。但是银三姑娘有话,陈赵两家不要添乱。赵老实也是叹气道:“这是知道我们家如今经不起,银三姑娘,赵家欠你一份大人情。”
高升客栈里,金胡严肃的坐在中间,一干子商人跟奴才似的侍立两旁。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施三没有来,第六个哭哭啼啼的人进来:“金老掌柜,你干坐着可不成,施三刚欺压过我家掌柜的,您得去见他……。”
金胡谈不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话说出来,他收不回来了。而是另有一种自豪。
他为什么赶到北市?
尧王梁未大开杀戒,杀的金胡不敢不来。在来以前,金胡就对殿下做法反感到极点。北市这些年的风风火火,没有商人们,殿下一个人能做到吗?
不只是殿下才有威风。
不只是黑施三才能挟制。
金胡缓缓起身,腰杆儿如标枪般挺直,环视所有的人:“他不来,咱们去。”
“咱们去!”
呼声如入云天,看热闹的人已经扩大到这个街的外面,把这话一递一个的传出来……。直到军营之中。
“哈哈!”
曲瑜舒展下筋骨,兴致高涨地道:“来得好!”殿下不在,曲瑜办事格外的小心。明明猜得出来,也多问一句:“金胡带着多少人?”
亲兵笑个不停:“哪个掌柜的没有五个六个的伙计,共计约有两百人出去呢。”
曲瑜嘻嘻:“施三那小子呢?”
这其实不问也一样明白,亲兵就更乐:“他家叫马大的护院,呆子一样还在营门外面守着,应该是怕殿下忽然出来。施三加上说话难听的那个伙计,外带护院牛二,三个人。”
曲瑜又是一声长笑:“这便宜占的好,施三,难怪我挺喜欢他。”
走出房门,精神抖擞下命令:“先去一队人,护住施三,不要让他和金胡碰面,免得把他也拿下来。余下的人,该包抄该包抄,该截断截断。”
抬一抬下巴,曲瑜兴高采烈的出营门。
……
金胡在岔路口上停下来,苏灰擦巳缰刚疲如栈,段掌柜的常住古记客栈,也能知道。又一次扑个空,施三又跑去别的地方,金胡不打算捕风捉影,一下把施三挤兑的不得不谈最好不过。
“施三刚才在城北角的客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