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冯招娣走了进去,那种异样的阴寒之气已经没有了。孩子躺在沙发上已经睡去,女主人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抹着眼泪。
我走过去从孩子身上解开红绳,揭掉符纸后,对刚子夫妇说:“烧点艾蒿水,给孩子洗洗!”
刚子点点头说:“谢谢!”
我看了一眼老太太生前住过的房间,对男主人刚子说:“里面的东西在七七之后,都处理掉吧!相片也埋了吧!有些人和事记在心里就行,没必要摆出来!”
刚子依旧点头,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后说:“多烧些纸钱啥的给她老人家吧!我这儿有一个电话,你需要什么可以问问他。”
说完我把小舅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他家的挂历上。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给小舅揽个生意吧!因为上次我回家,看见小舅的工作重心已经由打家具转到扎纸上来了!也不知道活多不多?
刚子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我说:“兄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我惊愕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道:“不用!我只是答应招娣帮你们一个忙的!”
冯招娣反应也挺快,她按住男主人的手说:“刚哥!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是找朋友帮忙!你这样多不合适!”
男主人说:“害得这位兄弟跑了好几趟!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那是我俩的事!你不用过意不去!”冯招娣慷我之慨,大方地说。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想看那叠百元大钞的**,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半了!
我拉了冯招娣一把,对刚子夫妇说:“太晚了!你们赶快休息吧!我们走了!”
刚子夫妇送我俩出了屋门。
下到三楼的时候,我把身上的棉衣脱了还给冯招娣说:“好了!幸不辱使命!我走了,你回家吧!”
冯招娣抱着棉衣不肯进门,看着我说:“这事完了,你不会不来找我了吧!”
我愣了一下,说道:“我找不找你,你不都在哪儿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走啦!”
我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主动找你?我又没有受虐倾向,干嘛去主动找你?我边走边想。
午夜的街道寒冷而且清净,小区附近的街道竟然没有出租车。我提着装着鸡血红绳和朱砂的纸袋,如夜游神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在斑驳的路灯光影中。
走上了主路以后,我顺着人行道,孤独地向前走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慢慢地变长又慢慢地变短。
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把我从自娱自乐中扯回了现实。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从我身后慢慢靠过来。司机从车窗里朝我喊道:“去哪里?”
我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去配件厂!”我说。
司机按下空车的指示牌,一加油门,老旧的发动机颤抖了几下,车子起步了。
我坐在后座看着街边的路灯杆子依次从车窗向后掠过。
“这么晚去干啥了?兄弟!”出租司机问道。
“去捉鬼了!”我随口说道。
“你可真逗!”出租司机笑着说。
我也笑笑没说话,心想:有时真有意思,你明明说的是真话可听的人偏偏把它当成笑话!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不经意间我看见脚上的鞋带松了,我俯下身子伸出双手开始系鞋带。刚系了一半,出租车忽然来了个紧急刹车,我一头顶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幸亏靠背是软的,要不非撞出个脑震荡不可。我放在后座的纸袋,因为惯性一下子向前滑倒了过去,里面的红绳、符纸、朱砂都露了出来,。
那司机回头看见了,大叫一声“啊!”忽然四周瞬时一片漆黑,只剩下车前大灯照着前面无尽的黑暗。
这该死的路灯早不关晚不关,偏偏这个时候关!也不知市政这帮人是咋想的?路灯只亮到半夜12点,你让下夜班回家的那些工人怎么办?
那司机拉开车门想要往外跑。
“靠!你要去干嘛?”我抬起身问道。
那司机瞬间停止了抬腿的动作,在前座闭着眼道:“兄……兄弟,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路灯灭了而已,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你……你是人是鬼?”司机还是惊魂未定。
我摸着头道:“你见过这么帅的鬼吗当然是人了!”
那司机道:“那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说:“我刚才在低头系鞋带!”
那出租司机摸了摸胸口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刚才瞄了一眼内后视镜,看到后排没人!还以为拉了个鬼呢!一踩刹车,又滚出这些东西来!这不是吓死人不偿命吗?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说:“一上车我不告诉你了吗?我就是捉鬼的!”
“哎呀妈呀!我还以为你是刚看完林正英录像出来的,跟我开玩笑呢!”出租司机苦笑着说。
“大半夜的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快走吧!”我看着如释重负的出租司机说。
“那什么,绕个道行么?”出租车司机小声问。
竟然还有这么有职业道德的出租司机?绕道还告诉乘客我心想。
“为什么?”我问。
“我想回家换条裤子!”出租司机不好意思地说。
靠!竟然吓尿了!就这么点胆量还敢跑夜班出租?
……
星期一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刘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