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这期间,羽生按原计划退役,紧接着便去了东大攻读修士学位。虽然交通便利,但课业繁重,很少有时间回家,只在学校开始放冬假的这一天,他才终于背上行囊,踏上回家的路。
两个人的远距离恋爱已谈了许久,彼此各有包容与成长,只是见面的机会甚少,现役时尤甚,好在世团赛之后尚有富余时间,休赛季时各个商演的间隙也可以自由支配,他便时不时忙里偷闲的跑去看她。
曾经有一次只见了两个小时。那次他在航空公司的员工休息室里吃着她带来的便当,直到上飞机前的最后一刻,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才万分不舍的抽离开。
偶尔也有时间较长的时候,一次他在酒店附设的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便发现她坐在沙发上,就了不甚明亮的台灯读着一本书。他走过去,躬身拥抱她,沐浴后蒸腾的热气薰红了她的面庞,她有些羞涩的退出来,拉着他的手出门去寻觅美味。
第二天在蜷川实花的全球巡展中看到那几张曾经轰动整个饭圈的他的照片,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抬头看到她调皮的眼神,便煞有介事的镇定下来,与她讲着拍摄时的趣事,又坦坦然然的接受了旁边小姑娘一直在感慨的“天人之姿”的赞美。
分开时还是不舍的。所幸彼此都明白各自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所以并不觉得多难过,只偶尔会惆怅,不知她的事情要拖到何时,两个人真正在一起还需要多久。
最难熬的还是进入大学之后,因为有课题要忙,他并没有多少个人时间,他们便约了在每天的固定时间通话,聊慰相思。
然而在两个月前,她也曾与他短暂失联过一段时间,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办理。在那15天里,没有电话,没有视频,没有巧笑倩兮,没有嘘寒问暖,他像是一座未上满弦的古董座钟,时间在他那里变得异常迟钝与漫长。
他后来并未询问她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她也从未解释过,只在言语间似乎有尘埃落定的轻松感,但彼时他未曾在意。
她再次失联是在两天前,前一天两个人还像往常一般地煲着电话粥,第二天他在惯常的时间打过去,那边却是关机状态,昨天的时候,那边更是提示号码已被注销,彻底变成了空号。
他是相信她的,只是实在有些挂念,前天在电话里和姐姐絮叨时,姐姐似乎是在外面,只含含混混的劝解他不要担心。他如何能不担心呢?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不知道她需不需要帮助和安慰,他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不快乐。
他非常非常的想念她,想念到最后,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怀疑,这是否是她“再见”的另一种方式。
他站在街口,路的这边是他的家,路的那边通向那个地方,他在原地团转了几圈,终是朝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她回来,她一定会告诉他,如果她不会回来,那他要如何面对那所充满了两个人回忆的房子。
从玄关进来,一室的温暖。妈妈听到开门声便从厨房出来,看到是他,高兴的招呼着:“回来了?快去洗手,我炖了汤。”
下楼的时候汤品已经端上桌,妈妈提前盛了一碗晾着,他道了谢,坐下享用。依然是熟悉的妈妈的味道,温暖又妥帖,慰藉了他在寒风中饥肠辘辘的胃。
他餍足的放下汤碗,发现桌上摆着几碟小食,便随手拿起一块尝了。
味道绵密而清甜,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妈妈,这是您做的吗?很美味呢。”他拿起一块晃了晃,示意坐在沙发上团着毛线的母亲。
母亲抬头看了看,嘴角快速地弯了一个向上的弧度,又马上低下头,假装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你猜?”
竟是罕见的孩子气。
猜?为什么要猜?直接告诉他不就可以了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说起来,这应该不是母亲的手艺,而姐姐虽然很少做这种精致的小点心,但是他敢确定这也不是她做的。如果说为何会莫名觉得熟悉的话。。。。。
他掰开手里的那块细细看了,发现内馅里有些细小的棕黄色颗粒。
“咚,咚,咚”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的心跳声,他机械地抬头看了看母亲,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点心,张张口,却失却所有言语。
那年他与家人度假时患上重感冒,很久不能与她见面,她曾拜托姐姐带给他一盒点心,他记得其中有一味里,掺着磨得细细的陈皮碎,有些芳香的苦涩。
那味点心,就是这个样子。
“妈妈。。。。”他奔到母亲面前,把点心摊给她看。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何种表情,是震惊,是后知后觉的喜悦,抑或是别的。
他不知道母亲看到他的表情会作何反应,他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告诉我,妈妈,这是她做的,告诉我,她回来了。
“啊啦,”母亲放下手中的毛线,做出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不是我说的哦~”
天知道她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忍得有多辛苦,不过姐姐也说了,二郎如果今天回家的话就可以告诉他。
“她……在哪?”
她真的回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她就这样一个人悄悄的回来了,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她会在哪里呢?是在以前的那所房子里,还是在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