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去时, 元氏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宫内,但仍是坐在床上以泪洗脸。
“元姐姐别哭了, 她定也是无心的。”萧璃始终都不相信云颜会变得如此恶毒, 还认为其是无心之过。
但元氏却摇了摇头, “她近来性情大变, 不仅顶撞我, 对我越发不敬,还想着取得东宫管理之权, 偏偏太子殿下又爱她爱得很,什么事都听她的,让我这个太子妃, 越发的难当了。”
杨阿五气道:“她不过是个妾,怎得如此放肆无理,大皇嫂不如到母后那告她一告, 母后定会向着你的。”
萧璃忙摇了摇头, 元氏自己也是不同意,“母后那里不方便插手东宫之事,太子殿下向着云昭训,母后向着我,此事本就必须有一人要受气, 若是我说了出去,母后恼了太子殿下可如何是好。”元氏也实实在在的是爱着杨勇了, 即便自己百般委屈, 可还是心心念着杨勇。
萧璃想了想, “可太子殿下偏宠云颜,不理姐姐皇太子妃的身份也实是不应当,姐姐不方便去说,要不我们去同云颜说声,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并非不识大体的女子。”
元氏听得萧璃一直为云颜说话,想了想道:“她于你毕竟主仆一场,待你说不定确实不同,如阿璃你方便的话,便让她稍稍让步,也使东宫安宁,太子殿下不必为难了。”
萧璃点了点头,便带着杨阿五,准备前往云颜寝宫云找云颜。
云颜此时正在宴请她父亲,云定兴至云颜入了东宫后,自己便也跟着进了大兴宫,杨勇视其为家翁,比待元氏之父还要敬重,最近几日云颜枕边吹风,说是云定兴官位品级太低,空有了一身好武艺,杨勇二话不说,准备将他提至东宫护使,负责东宫安危。
事情进展如此之顺,云颜自是要让父亲特意过来答谢杨勇一番。
却见云定兴从刚进屋便心神不宁,云颜提醒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又见他满头的汗,后背都洇出了一大片汗渍,云颜不由问道:“父亲是热吗?要不要拿些冰块过来降降温。”
云定兴摇了摇头,边用衣袖擦拭额头,“不热,不热。”
云颜疑惑的转过头,正欲给杨勇斟酒,外头的宫人通传晋王妃与兰陵公主求见。
杨勇因上次弹劾杨广一事,还以为萧璃是为此事而来,但杨勇既已认定是杨广之错,便问心无愧,“让她进来吧。”
萧璃进屋,见杨勇,云定兴俱在,也不方便再提太子妃元氏之事,便借口过来看望小杨俨。
杨勇见其没有怪自己弹劾杨广,还以为萧璃是识得大体之人,便让她与杨阿五也一同坐下来同食。
“我们吃过了。”杨阿五说着,便要拉着萧璃一同离开去看小杨俨。
云颜那头见到萧璃与杨阿五皆来,想到了元氏气哭一事,自是知道她俩是冲着元氏而来,但她现下也懒得理会她们,便由得她们离开,反正她云颜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现在也并不用着急。
吃完了饭后,云定兴起身行礼离开,云颜先行送过她的父亲,两人走至院落无人之处时,云颜终于问道:“父亲怎的一直心神不宁的模样。”
云定兴早就吓得要死,现下终得了机会,抖声对女儿道:“颜儿,不好了!”
“怎么了?”云颜冷声问其父。
云定兴望了望四面,确定没人后,才小声对着女儿耳边道:“为父刚刚错手杀死了高昭训!”
原来高仁美与萧璃一言不合,很是生气,恰巧遇到了准备赴东宫之宴的云定兴,她近几日郁郁寡欢,见云颜非旦自己得志,还有意将其父引入东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拦下了云定兴,将其辱骂一通。
云定兴本就是个粗俗之人,听得高仁美骂得难听,又屡次提及要让其父上表皇上皇后,说云颜迷惑太子殿下,用人唯亲,体了她去,他一时气不过,竟将那高仁美推下了湖,高仁美不识水性,在水中“扑通”喝了不少水,样子甚是狼狈,看她一副凄惨的模样,云定兴这才准备去救她,但正准备下湖时,发现那高仁美突然沉下水底不见了。
云定兴望四周并无其他人,想着留下高仁美的存在,始终威胁到了其女儿的地位,便一不做,二不休,转身离开,可是那股子狠劲过了后,便又开始后悔自己如此作为,如果被高颎知晓,不晓得还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你怎能如此糊涂,高仁美根本就一值一提!”云颜气道,可是现下人已经杀了,她只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冷声问其父,“你确定当时没有他人在场?”
“萧璃与高仁美刚刚吵了一架,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人。”
“你是说萧璃当时也与高仁美吵了一架?”云颜复问。
云定兴在萧璃与高仁美吵架时刚好经过,便肯定道:“确是如此。”并将她们所说之语说给了云颜。
云颜听后心生一计,对着云定兴道:“此事你绝不要再提,任何人问你你都打死不承认,我自有办法。”
高仁美失踪的当天夜里,整个东宫都到处派人去寻,第二天仍不见人影,高颎也赶了过来寻找,直到第三天,一个路过湖边的宫女,见水边飘着具浮尸,吓了个半死,赶紧通报了东宫太子,杨勇命人打捞上来,虽说泡得水肿惨白不堪,可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是高仁美。
高颎虽说素日里对这个女儿关注也不是太多,但得知她的死讯,还是伤心伤意,独孤伽罗与杨坚也过来看望,见人实在是泡发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