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位分低微,不能抚养小公主。
即便小姐是小公主的生母,但没有抚养之资格。
奶娘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孩子对于母亲来说,那就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能生,不能养,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她在宫里待了有些时日了,这事,还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宫中确有此规矩,但她看得出,静太妃是故意的,故意在小姐月子时,说这话。
静太妃和小姐素无瓜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小姐。
想到同静太妃同行的北老夫人,身为岑家家生子,且又知道当年事情的奶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奶娘知道,岑充仪却不知道。
“奶娘,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找老夫人,祖母和北家怎么了?”
奶娘叹了口气,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不说也得说了。
而后道:“小姐怕是不知道吧,老夫人有个同母长姐,便是北家的老夫人,当年……”
听完后,岑充仪苦涩一笑。
“怪不得北老夫人前脚进宫,后脚静安宫便传出举办洗三礼的懿旨,其中,怕是我那个好祖母的功劳了。”
她不了解北老夫人,却了解自己的祖母,这些年来,北岑两家相安无事,北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岑家添堵,也不可能把账算到她的身上。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从来不知安分为何物的祖母,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怨祖母拖她的后腿,气北家的针对她。
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此吐出。
接着,落梅宫里传出奶娘哭喊急切的声音。
……
“可是有话说?”
送老夫人出宫后,静太妃和北倾便回了静安宫。
一路来,北倾皆有些心不在焉,这一点,静太妃看的很清楚。
直到进了门,这才问出了口。
北倾摇摇头。
静太妃笑笑,“可是觉得姑母太狠了?”
北倾也微微一笑,“并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侄女只是在想,小公主终究是无辜的,还望姑母,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为她选一个好去处。”
她不可怜岑充仪,她可没有忘了,岑充仪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她只是可怜那个在原剧情中,成为宫斗牺牲品的小公主。
她的母妃固然不是个好人,但孩子毕竟是什么也不知情的,她虽不喜岑充仪,但还不至于迁怒什么也不知的小孩子身上。
她还没有那般的无情。
静太妃明白了。
明白侄女的忧虑,同时也放了心,侄女有底线,这是好事。
“这一点你放心,姑母虽厌恶岑老夫人,虽不喜岑充仪,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
北倾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侄女着相了。”
静太妃拍拍她的手,试探道:“深宫寂寥,你可想找人给你做个伴?”
一听这话,北倾便明白了。
“姑母,您当年收养皇上时,是怎么想的?”
静太妃面色一滞,一旁的珠嬷嬷和汪姑姑有些担心,别人不知道,但她们这些个老人是知晓的。
当年的事,是静太妃至今愈合不了的伤疤。
北倾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妥当,忙道:“姑母莫怪,倾儿口无遮拦,说话没个顾忌,提起了姑母的伤心事。”
静太妃回过神来,勉强一笑,“不怪你,是姑母想差了。”
倾儿的话,正好提醒了她,当年收养皇上时,虽见他可怜,在宫中艰难,但刚开始,多少还是膈应的。
她爱过先皇,为自己爱的人,养其他女人为爱人生的孩子,怎能真的全无隔阂。
只不过后来,相处着相处着就有了感情,心中的隔阂,这才慢慢消散。
将心比心呐,倾儿若是收养了小公主,每日见到其他女人给自己爱人生的孩子,心情怎会好,甚至有可能,会就此对皇上有了隔阂。
这般想着,静太妃又一叹,由此可见,倾儿对皇上的感情。
她既欣慰,又担忧啊。
后宫,最忌讳的便是真爱,毕竟,自古以来爱上皇上的女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想说什么,可看到侄女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一松。
罢了罢了。
倾儿不是她,她就是北倾,皇上也不是先皇。
但,倾儿不能生育是事实,她这个当姑母的,必然是要给她留些后路的。
思及此,暗中下了决定。
北倾前脚离开,后脚,静太妃便带着汪姑姑从另一条路去了御书房。
至于御书房中母子俩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只知在当天傍晚,一道圣旨传到了落梅宫。
落梅宫又是一番人马仰翻,鸡飞狗跳。
去落梅宫宣旨的,是大内总管文元,除此之外,还带着个面容白净的妇人。
待文元出来时,只见那白净妇人手上多了个襁褓。
不过半个时辰,小公主被抱到静安宫,由静太妃抚养的旨意,便传到各宫角落。
当晚,各宫笑声不断。
本还有些担心,落梅宫添了个长公主,皇上日后定会常去坐坐的。
即便是,自小公主出世以来,皇上未曾露面,且未曾赏赐过什么。
就连洗三,皇上也未露面。
但谁也不能安心,还是那句话,这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公主,但意义自是不同的。
现在好了,岑充仪不但未得到晋封和赏赐,连小公主也被抱走了。
这对于后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