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青贪恋草原的风,在帐篷外面久久不肯进去,王一菲也喜欢这蓝天白云,尤其这里还离她的亲人那么近,陈忆之就只顾着吃和玩儿,十九岁的轻薄年纪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待了个把小时,远处又来一辆路虎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华丽的蒙古服装,他一来,达林尔和巴雅尔立即迎上前去喊到:“爸爸!”
中年男人没和他们多说,径直冲到陈冬青面前伸手热情的拥抱,喊道:“他赛拜奴!冬青兄弟!”
“特木尔,好久不见了!”汉族的男人不大会互相拥抱,所以陈冬青被特木尔搂的那么紧,难得哈哈大笑。
这特木尔不是别人,正是敖登的丈夫,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犷蒙古人。
特木尔手牵手把陈冬青迎进蒙古包,自己坐了西面的毡子上,陈冬青坐东面,毡子前面搭了两排小矮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白色奶制品,情景和射雕英雄传里面铁木真的帐篷内饰还挺像的,历经千百年,蒙古人的风俗并未改变。
陈冬青之下是王一菲,王一菲之下是三舅舅,三舅舅之下是陈忆之,刚一落座,对面的主人家们就亲手端着奶茶拿着来请客人品尝,陈忆之刚才吃的有点儿多,略微有饱腹感,王一菲朝她一笑,意思是:“你还吃的下吗?”
怪不得他们刚才都不怎么吃,原来是应付这一场献礼,还好陈忆之肚里消化的快,刚才绕着牲口栏逛了一圈,肚子里的空间腾空了一点,仍然能吃没问题。
“你太厉害了,一点都没老,你看我,变成老头子了。”特木尔也注意到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大概老天对我狠心,让我停留的时间长一点,眼睁睁看着亲人爱人朋友不断离我而去。”陈冬青忽而见到多年没见的朋友,不由自主的说出一些伤感之语,陈忆之突然想到他卧室墙上那些人物画像,都是他亲近过的人,确实都离他而去了。
“怎么会呢,你是上天选中的人,自有你的路要走,你怕没人陪伴,我的长子已经十八岁,他们长大也可以陪伴你的。”特木尔或许也知道陈冬青的特殊之处,他是草原上的男人,心怀坦荡,没有一处藏私的地方,有话都要说出来。
“好,只要你的儿子愿意,我当然欢迎,只怕他们有他们的兴趣爱好,不能强迫。”
“确实,他们不愿意也没办法。”特木尔直言道:“陈冬青的太太还是这么漂亮。”
“哪里,你也是,比十九年前更有男子气概了。”王一菲回敬道。
“这位是?”特木尔没见过陈泽洋的三舅舅。
“他是陈爱国的妻弟,我的好帮手。”
“您好!”三舅舅,同时也是柳元的亲弟弟,端起一杯马奶酒对着特木尔一饮而尽,以示尊重。
“那个小女孩是陈爱国的儿媳妇。”陈冬青一并把陈忆之也介绍了。
“爱国兄弟带着妻子和儿子来蒙古玩过,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尽情的享用。”特木尔见陈忆之年纪小,没有过多关注,转而向陈冬青责备道:“冬青兄弟,这十九年来,爱国兄弟都来过六回,你却一直不来,敖登写信邀请你也不来,让我好失望!”
“哈哈,这不是来了嘛!”
“自从你说要来,敖登高兴的,这次一定要好好的住一段时间再走。”
“我住两天再走。”
“两天太少了。”
“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陈冬青说着,把来帮王一菲找寻亲人的目的全盘托出。
“乎仑贝尔的成吉思汗监狱出来的人,多半回到乎仑贝尔草原上生活,我陪你去找吧。”特木尔承诺道。
“好!”
特木尔坐在上首,他的两个儿子依次在下首陪着,这时却不见了一个,巴雅尔不知道几时出去了,然后牵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进来,达林尔立即让出父亲下首的位置出来。
“你终于舍得来蒙古了!”中年妇女一进帐篷还没坐稳就冲着陈冬青埋怨起来,心里话更是说了一百种,陈冬青笑而不语。
这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敖登,她也穿着隆重的蒙古服饰,头上盘了辫子,一副传统蒙古妇女的模样,朴实无华,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长的平平无奇。
“这人就是敖登?婶婶竟会吃这老太婆的醋?完全没有可比性啊!”陈忆之心想着,忍住吃惊瞅了王一菲一眼。
只见王一菲也一脸蒙圈的看着敖登,跟不认识似的。
敖登跟陈冬青神交了无数心里话以后,转向王一菲道:“好久不见,你更美了。”
“你怎么…”,王一菲想说:“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出于礼貌,没好说出口。
“我老了。”敖登惭愧道,看见旧人就在眼前,尘封多年的心事纷至沓来,她曾与陈冬青并肩骑马踏遍了大半个草原,像那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虽没生死相许,却默默把对方当做相伴一生的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打乱了节奏,陈冬青突然得了急病,草原上没办法医,连乎和号特的医院也没办法,他得回天都治疗去。
她想跟着去的,可她的爸爸从来不喜欢陈冬青,更不想她嫁给汉人,爸爸也生病了不能不亲自照料,陈冬青走时承诺道:“医好了我就回来找你。”留给她一对蓝宝石作为信物。
一去数月,再来信,情郎已经转变了心意,不再提来草原的事,年轻的敖登察觉到陈冬青已经有了新的恋人,回信跟陈冬青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