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身影逆光猛的扑向萧启,正是赤额,萧启本来就是勉力支撑,撞击之下,仰面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赤额开始没有察觉,但当它嗅到萧启身上的血腥气后,低低哀嚎一声,委屈的从萧启身上爬下来,回头看向安平,安平也发觉出不对,急忙蹲下身,探查萧启的脉搏,半响才叹口气,看向奚正阳:“怎么回事儿?”
奚正阳一愣,茫然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安平愤怒的抓起奚正阳的肩膀,狠狠的晃着,脸上的面具愈发狰狞:“你和他一直在一起你不知道?”
奚正阳摇摇头,垂首不语。
安平一拳打在奚正阳小腹,然后弯腰抱起萧启,走出山洞,奚正阳捂着肚子想要跟上,却被安平狠狠喝止:“不许靠近他!”
奚正阳自觉理亏,不敢跟上,只是低声道:“外面有敌军。”
“我不会傻到跑到外面去!”安平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抱着萧启转身离去,赤额冲着奚正阳低吼了一声,也跟在安平身边。
安平抱着萧启,来到黑山寨一间还算完好的卧房,将萧启轻轻放在散发着霉味的木床上,抬手为他摘下面具,只见萧启双目无力的微睁着,青黑的嘴角黑血已经干涸,心中又是一痛,赤额也呜咽着要去舔萧启嘴角的鲜血,却被安平阻止:“有毒。”
赤额呜咽着看向安平,眼中满是祈求,安平不语,只是用腰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汨汨而出,继而撬开萧启紧闭的双唇,将流血的手腕伸到萧启唇边,谁料萧启剧烈的咳嗽起来,有一大口黑血涌出,溅到安平的手腕上,火辣辣的痛。
安平叹了口气,等萧启平复下来,又将手腕伸到他唇边,等到伤口凝固了,便再划开一道,如是折腾了三四次,萧启面色才稍稍有了些改变。
安平有些头晕,便坐在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萧启,心中有些悲凉,主人,你总是想着兄弟们的愿望,还记得你自己的吗?
曾经你说过,只想回家,尽人子之责,还有伊娜,伊娜……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安平飘忽的思绪,安平扶起萧启,轻轻替他捶背,萧启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安平将萧启的面具拿起来,七郎,就是带着这个冰冷狰狞的面具为了所谓的誓言征战沙场,对与萧启的做法,安平谈不上认同,但不得不敬佩。
只是七郎,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以本来的名字和面目,傲然立在朝堂之上?
赤额呜咽着跳上床,看了看昏睡中的萧启,又看了看一脸沉静的安平,将大脑袋放在萧启肩窝。安平扫了一眼赤额,道:“你去叫其他人来吧。”
赤额恋恋不舍的看了萧启一眼,听话的跳下床,奔出屋中。
安平的视线,重新落在那只面具上,恐怕即使齐煜也不知道,这张鬼面背后,承载了七郎的多少坚毅和柔情?又隐藏了多少迷茫与苦痛。
“将军他……还好吧?”
安平惊讶抬头,却是奚正阳。
此时再为萧启戴上面具已是来不及,于是挪到床头挡住萧启的脸,才冷冷道:“你来作甚?”
“我……”堂堂天时将军奚正阳此时却有些理亏:“七将军他还好吧?”
“死不了!”
这个回答将奚正阳噎的一愣:“没保护好将军,是我的责任,回到军营,自然会领罪。”
安平也知原来在千夫营时,奚正阳对萧启百般照拂,刚才而言相向也是因为担心萧启,此时见他这样说,本来心生不忍,可又想让他赶快离开,只得硬下心肠道:“这里有我,还请奚将军回去吧。”
奚正阳长出一口气,犹豫道:“七将军他……是展邦吗?”
安平一怔,自觉刚才并没有让奚正阳看到,便稳住思绪,冷声道:“不是!”
“不是……”奚正阳怔怔看着安平手中的面具,摇头道:“怎会是……他死在中州了,那么年轻……”
安平心头也是一阵黯然,但还是冷漠道:“奚将军请回吧,这里有我就好。”
奚正阳强忍住想看一眼萧启容貌的冲动,道:“鹿肉已经烤好,一会儿给将军送来,我命人熬了些汤,等七将军醒来后,还烦传个话。”
安平不耐的点点头,奚正阳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约莫着奚正阳已经走远,安平刚想起身,就听萧启轻声道:“面具给我]”
安平木然的递上面具,萧启拿在手里,并没有着急戴上,而是虚弱道:“何苦对奚将军恶言相向……他……”
安平垂下眼皮道:“属下知错。”
“并非责怪你……安平……奚大哥他似乎认出我了。”
“七郎……”
“他问我,是不是展邦?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名字,回答他不是,也不算说谎,对不对?”
安平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半响道:“七郎,奚将军知道也不是坏事……”
“我又怎能害他?”萧启挣扎着坐起身,神情略微激动:“我怎能害他……我已经不算个活人了……”
安平不善言辞,只是沉默。这时,萧启冰冷枯瘦耳朵手搭上安平的手腕,轻声道:“你……用你的血救我?”
安平怕伤到萧启,不敢挣脱,只是低头默默不语。
“我不想死,可也不想让你受伤……”
“安平此生,只为护七郎周全。”
“可你……可想过自己?”
“七郎你想过自己吗?”
萧启不语,可眼神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