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好没有像方茹想的那样屈服,老老实实的起来做早饭,薛晴好穿好衣服就直接跑出了门,无论方茹在身后怎么叫骂,都没有回一下头。

邻居张奶奶听了一早上的叫骂声,实在忍不住好奇的凑过来,“方茹啊,一大早这是怎么了,和晴好那孩子吵架了吗?”

方茹愤恨的表情瞬间收起,对待张奶奶这样明显是来探听八卦,并且绝对会传的人尽皆知的大喇叭,依然表现出了最大的友善和热情。

“张奶奶早上好啊,今天起得挺早的嘛,身体可真是好,也不是吵架,就是晴好这孩子早上喜欢赖床,我就说了她两句,嗨,这孩子还不高兴了,给我闹脾气呢,她实在太任性了,整天指望着我伺候她,我白天忙晚上忙,还得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别提多闹心了,哎。”

方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情别提多失望多难过多伤心了,演得像真的一样,引得张奶奶也长吁短叹的。

“现在的孩子啊,都被娇惯坏了,在家连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父母忙得团团转也不愿意伸手帮帮忙,就知道等着吃现成的,你啊就是对孩子太好了,要多管管她们,才能让她们长记性,不至于骑到你头上去,薛晴好这孩子也真是的,总闷不吭声的看着就很阴沉很有问题,在家里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可不能再纵容下去了,脾气养的这么坏,说不准就嫁不出去了。”巴拉巴拉的。

方茹看张奶奶深信不疑的样子,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对薛晴好的诡秘心思,她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平时为了维护这个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知废了多少心思,家里这么个情况,很多时候都需要靠卖惨靠同情,来得到些许好处和优待。

比如这个清洁工的工作,就是因为丈夫瘫痪的才得到的,她天天跑去街道哭诉,才好不容易拿到这个岗位,要知道哪怕是这个清洁工的岗位,依然有很多贫困户争抢,这工作虽然很累,但是每个月也有十五块钱的工资,可以贴补家用。

而丈夫原本的工作,纺织厂要求必须初中以上的学历才能顶替,可方茹才小学毕业,儿子还小还要上学,本来想大女儿去顶,以后再还给儿子,谁知大女儿竟然未婚先孕,只能草草领证,把孩子先生下来,最后这份纺织厂的好工作还是便宜了二女儿。

为了避免二女儿拿了工资之后自己乱用不往家里交,方茹每到发工资的日子就会早早的等在工厂门口,看见薛晴好出来,就把工资掏出来自己藏好,绝对不给她用一分,如果不是纺织厂规定,工资必须本人领取,方茹恨不得自己去领,不让薛晴好过一次手,防她和防贼似的。

张奶奶一点也没有怀疑过方茹会骗她,因为方茹对孩子好是家属楼出了名的,大女儿薛景美出嫁的时候,不要一分钱聘礼就算了,还倒贴了许多嫁妆。

大女儿生了孩子,天天在家里跟婆婆吵架,一吵架就抱着孩子回来吃娘家,方茹不仅不骂她还帮她带孩子,勒紧裤腰带给女儿外孙女省那一口粮食,楼上楼下的谁不夸奖方茹是个好妈妈的,那是真的疼女儿。

再说她儿子薛泽吧,一个初中生不好好学习,天天跟着红小兵屁股后面胡混,好在红小兵们嫌他太小,不允许他加入,他只能到处闲晃荡,没事找事的动不动的跟人家扯皮打架。

人家会给红小兵面子,不代表会给小屁孩面子,经常被人收拾得鼻青脸肿,方茹还得拎着东西去赔礼道歉,有一次碰上了硬茬子,方茹在人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才把被揍得昏迷不醒的儿子从人家里弄出来,送到医院好一番抢救才留下一条狗命。

然而都这样了,薛泽这小子还不消停,觉得因为自己不是红小兵,人家才看不起他,没有把他当大爷供着,于是就更积极的往割委会跑了,一副不加入红小兵不罢休的样子,天天跑关系送礼的,把家里都要搬空了,给方茹折腾得够呛。

但方茹依然没有说过儿子一句重话,只是不停的哀求,不停的给儿子筹钱,让所有知道这个事儿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就这么一个爱子如命的人,谁能相信她会虐待自己的孩子呢?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即使是偶尔能听见方茹骂薛晴好的张奶奶,也以为是薛晴好实在太不乖了,才让脾气这么好的方茹,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心里对总是阴沉沉的薛晴好的印象更不好了。

人时刻都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如果所有人说你是不好的,你好也不好,如果所有人说你是好的,你不好也好。

先是大姨起了个头,天天说薛晴好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不停的在外人和亲戚面前贬低她,反正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薛晴好哪哪都比不上她的宝贝女儿徐芳菲,亲妈方茹听了,不仅不帮薛晴好辩解,还觉得丢了面子,于是也做了帮凶,天天数落着薛晴好的不是,让人们更坚定了对她的负面印象。

薛晴好又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知道如何替自己澄清,也不知道能向谁澄清,或许根本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假,她们只是高兴于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个可以肆意贬低践踏又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消遣对象。

嘲笑你奚落你的人多了,周围的人就会觉得,人人都说你不好,甚至连亲妈都觉得你不好,那你必然是不好的。

当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好,你说什么都是不好的,做什么都是不好的,连呼吸都是不好的,仿佛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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