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节和思顺文贞被轧荦山的叫声惊醒,他们慌忙之中一骨碌爬起来抽出随身的短刀,警惕的望向了门外,嘴里大喊道:“在哪里?在哪里?”
这一声惊叫之后,先前小心翼翼的狼群忽然发狂,开始猛烈的用爪子刨着屋顶,同时,一声声尖利的嚎叫响彻夜空。
嚎叫夹杂着风啸,让三个人听着毛发倒竖。
轧荦山心中大急,朝着安贞节和思顺文贞大声的喊道:“快,站在墙角!”
两人听话的各自选了一个墙角,三人成犄角之势站在那里,手执利刃,小心翼翼的盯着马上就要被狼群攻破的屋顶。
安贞节声音带着哭腔,朝着轧荦山大声的喊道:“轧荦山,这是哪来的狼群?这么大的雪,狼群不是都撵着黄羊去了漠北了吗?”
轧荦山不顾自己满头的大汗,小声的安慰道:“没事儿,这应该是几头孤狼临时组成的狼群,应该不会太大,大狼群早在下雪之前就被有经验的头狼带去了漠北!”
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那些年老的头狼几乎快要成精,对于天气的变化比人敏感的太多,所以,在暴雪之前早早的带着狼群迁到了漠北。
留下的大多是刚刚成年的公狼,这些刚成年的公狼还没有自己的狼群,都是孤狼,在这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临时组成了狼群。
因为在野外捕食相当的困难,所以都活动在村庄和城镇周围,靠捕食家畜和家禽生存,偶尔也会捕食落单的行人。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这样的狼群不会太大,但轧荦山遇到的显然是一个中型的狼群,比他们预计的要大了很多。
草原的汉子一般的来说,都不会害怕狼,正常时节,一个成年的男子遇到两三头狼组成的小型狼群可能很轻松的便会解决掉,但是狼群那就另当别论。
在这样的天气中,遇到饥不择食的狼群,只要遇到,别说三人,就算再有三人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饥饿的狼群撕扯干净,然后才能咽气。
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轧荦山愣神的片刻,狼群已经将屋顶刨开,三人的头顶上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们,让他们浑身冷汗直流。
狼群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贪婪是他们此生再不愿遇到的噩梦,轧荦山没来由的想到由父亲人头筑成的京观。
此时此刻,与那时的恐惧何其的相似?只是,相对来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轧荦山宁愿被砍头,也不愿意活生生的而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点一点的撕掉。
双方在严寒中对峙着,此时极度的严寒已经不能阻止他们身上流淌的冷汗。
狼群最先沉不住气,头狼冷哼一声,其中一只狼率先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向离得最近的轧荦山猛扑了过去。
轧荦山倒吸一口凉气,定了一下神,手中马刀紧握,瞅准了狼的腹部狠狠的刺了进去。
之所以不选择致命的头部下刀是因为头骨太坚硬,这种天气马刀本身很脆,砍上几刀不是卷刃便是马刀折断,相对于不太致命的狼腹来说,马刀的使用更能持久一点。
群狼环伺中,一旦没有了武器几乎和失去了生命没有什么区别。
狼腹部被刺穿,哀嚎一声,稍一停顿,继续悍不畏死的向轧荦山冲了过来。
轧荦山早就料到会有怎样的结果,他身形微动,将手中海插在狼腹中的马刀用力一转,狼一声惨叫,向前猛扑的身形已经慢了下来,然后停下。
轧荦山见状,将马刀一把抽出,一股温热的狼血喷了他一脸。
狼喘息着倒了下去,腹部剧烈的起伏,显然已经活不了多久,但眼神中那种凶狠却没有丝毫减退。
轧荦山不在理会它抬头继续警惕的望着屋顶。
屋顶上的狼群显然被轧荦山干净利落的出手吓住,刚才还蠢蠢欲动的狼群这时候一起安静了下来,微露惧意盯着轧荦山。
双方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对峙中。
轧荦山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狼血,定了一下神,回头嘱咐安贞节和思顺文贞:“刺它们的腹部,不然马刀很容易折断!”
两人无声的点点头,相比于轧荦山,还没有和狼群正面交手的两人这时候依然是紧张无比。
又是一会儿过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梆子声,轧荦山估计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四更天,再过一会,鸡便会叫了。
狼群再次出现了骚动,它们知道,天一亮,它们再没有机会,因为城门一开,便会有穷人们出来找柴,那时候,它们只能退走。
头狼又是一声低吼,这一次,已经不是在试探,而是总攻的前奏。
从上面一下跳下来七八只狼,分别向三人扑了过去。
这样一来,一人面对的不再是一只,而是两三只。
轧荦山不能再像之前的那般从容,不过好在他们三人都是背靠墙角,空间不大,面前也只能容纳下两三只狼。
饶是如此,在这样有组织的攻击下,三人还是被逼的手忙脚乱。
如果不是担心手中的马刀被折断或者是卷刃,就不会这样狼狈。
轧荦山并没有慌乱,他将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向冲在前面的那只狼的后脑勺猛劈下去,手中传来一阵剧震之后,接着刀毫无阻滞的劈了进去。
前面的那头狼头已经软趴趴的垂了下来。
这时候,第二只狼也已经冲到面前,跳起来扑向轧荦山的门面。
轧荦山手腕一抬,同时一个翻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