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絮朵等在偏殿外不多时,就看见她表情凝重的走出来,少不得赶紧凑上前去询问。“皇后娘娘那边没有故意为难您吧?”
“没。”姿阳想着岑慕凝的话,有些不安。“额驸呢?”
“还在御书房伴驾,这时候不曾过来。”絮朵笑吟吟的说:“公主若是惦记着,不如咱们再等一会,也好一起回府。”
“不,不等了。”姿阳怕自己忍不住,会忍不住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岑氏那个表情,又不像是再玩笑。早晨入宫的时候,她和褚培源的关系才稍微缓和,就怕牵连到皇后,好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变得紧张。“咱们先回府吧,我再想一想。”
“是。”絮朵召唤了马车过来,扶着她上了车。
全程冰凌都是看见的,还不忘行礼相送。但是她并没有急着往姿阳公主那边凑,只是暗中观察公主的神色,转而去向岑慕凝禀告:“姐,奴婢见公主离开的时候,神情凝重,却不失冷静,倒是和从前那个只会使性子的样子判若两人。方才公主来,就是为了金步摇的事情吗?”
“是啊。”岑慕凝点头:“本宫已经劝了她好好过日子,表哥的性子,若是知道被人算计,必然要闹翻天。尤其是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他不闯进凤翎殿来找我要说法就稀奇了。所以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奴婢却怕适得其反。”冰凌担忧的说:“姿阳公主与您早就有心结,还牵涉到殷太后和废帝。她若以为您是故意这么说,偏要不听您的该如何是好?”
“若不是因为牵连表哥和褚家,我才懒得管她有什么心思。就算她不相信我,也该为自己打算。我总不会害自己的外祖家吧。”岑慕凝微微叹气:“倒是那香料,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在本宫手里放了那么久,也没觉出不妥来。皇上的心机,才是真的深。”
“一定是咱们遗漏了什么。”冰凌笃定的说:“那香料都是寻常之物,无毒,也不会有不妥。除非是……”
“药性相辅相成。”岑慕凝虚目:“褚府或者公主身上,还有能与之配合的药。两相呼应,成就了那一晚的千金良宵。”
“是。”冰凌也是点头:“整件事最可怖的地方就在于,皇上竟然能猜到姐您会将金步摇转赠给公主。如若姐您自己喜欢那支步摇,留下自己用,岂不是浪费了皇上的那番谋算?”
“罢了。”岑慕凝饶是叹气:“公主那边不提此事,咱们就佯装不知情。缨妃送的那个香囊甚好,明日给本宫带着。”
“是。”冰凌会意,利落的点了头。
“对了。”岑慕凝这时候才察觉身边少了个人:“青犁呢?怎么好像这半天都没看见她?”
“方才在太后的凤鸾殿,皇上让殷离去查欣美人的事情,青犁就悄默声的跟着去了。”冰凌笑弯眉眼:“奴婢瞧着,青犁还是放不下殷离的。”
岑慕凝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
稍晚的时候,青犁才返回凤翎殿。许是一整日没在皇后身边,有些不好意思。还特意去厨房住煮了一盏藕粉羹端来。“晚膳后用一盏藕粉羹也不错,奴婢在里面放了些山楂,有助于消食呢。娘娘快尝尝味道如何?”
“你呀,舍得回来了。”冰凌笑意微浓:“如何?跟着殷离可查到当日的事情了吗?”
“有些眉目了。”青犁笑吟吟的将碗送到岑慕凝手边:“说是带着欣美人去认人了。”
“这么快就去认人了?”岑慕凝不得不佩服殷离的手段,到底是庄凘宸调教的人。办事如此干净利落。青犁认真的点了下头:“听说是昔日在咱们王府伺候的两个婢子,和欣美人有些过节。这入宫了欣美人又成了美人,可她们还是没有册封的御女。出于嫉妒就对欣美人起了歹念。说捆欣美人用的绳子上找到的线索,那绳结打的极为熟络,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打络子的手艺。”
岑慕凝饶是一笑:“如此说来,是本宫失察了。”
“皇后娘娘也别气恼,这宫里的事情原本就千头万绪的。欣美人本来就不得宠,若不是有您的怜惜,皇上哪里会为了她而大费周章。不过这事情既然查清楚了,也是好事。有那两位御女做例子呢!”
冰凌将信将疑的看着青犁:“御女竟然有如此的胆量,皇后娘娘没想到也是情理之中。谁能料到那双纤纤玉手白日里刺绣,傍晚时还能杀人。何况她们也得有力气,能将昏迷的欣美人从御花园抬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啊!”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青犁叹了口气:“从前那些送进瑞明王府的御女,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有些赋,有些却醉心舞刀弄枪,会几下子功夫。她们要撂倒一个欣美人,扛着走上一段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冰凌也不知道究竟是殷离骗了青犁,还是青犁为了殷离甘愿欺骗皇后。总归这事,也只能就这么了结。
“有个结果就好。”岑慕凝的要求不高。“不是冤枉了她们便好了。青犁,等下你去库房里选几匹料子给欣美人送去,让她做几身衣裳换季了穿。也算是安慰她此番受惊吧。”
“是,奴婢这就去。”青犁欢喜的答应,行礼退了下去。
冰凌有些担忧,稍微犹豫还是问了一句:“姐觉得青犁可以信吗?她毕竟是皇上指来您身边伺候的。”
“这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了。”岑慕凝不愿意多想:“有句老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