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笙喝光了咖啡,又看完了大一几场大大小小的比赛视频,趁着记忆和判断力还清晰,做了几张分析的图表存在u盘里。
关机之前她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时间,都一点十五了。
还是第一次熬夜到这么晚呢……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关灯离开书房。
客厅里空无一人,周泽楷体贴地留了一盏小小的壁灯照明脚下,开关就在楼梯边上,关起来很方便。
男孩子能这么细心周到真是少见……白雨笙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洗漱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即使是在夏天,她也没有开空调过夜的习惯,为了方便空气流通,卧室的窗通常只关纱窗。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窗外突然伴随着雷声划过了一道亮光,她连忙拿起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果然后半夜有雷阵雨的预警。
为了避免雨水飘进屋内,她下床拉上了玻璃门,同时无意中看到阳台金属的栏杆上反射出隔壁的灯光。
周泽楷还没睡?
白雨笙觉得也该提醒他一下,于是重新拉开落地窗,走了几步来到周泽楷的窗前,他正头戴耳机坐在电脑前,从窗外的角度可以看到屏幕上是正在打游戏的界面。
房间里大概是开着空调,落地窗关得纹丝合缝,并不用担心飘雨进去的问题。然而白雨笙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卧室,她倚在窗边,从斜后方看着周泽楷全神贯注打游戏的背影。
白雨笙在遇到周泽楷之前,一共近距离地看过两个人打游戏的样子,一个是前男友隋骋,另一个是室友舒尤。这两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性格都不算暴躁粗鲁,但是一打起游戏……吃相就太难看了。不过她理解人在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疏于控制自己的外在表现,所以并不会因为见识过这样的画面而对他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干涉,只是她不能想象自己变成这样的可能性,这也是她不喜欢打游戏的理由之一。
但周泽楷好像不一样,之前就注意到了,上次周妈妈叫她进书房给他送午餐的时候,明明屏幕上的状况那么激烈混乱,但他看起来却很镇定冷静,漂亮的修长手指在黑色的键盘上飞舞得令人眼花缭乱,俊脸上却丝毫不见情绪的波澜。
白雨笙悄悄地将紧闭的落地窗推开一条缝,啪嗒啪嗒的密集的键盘声和鼠标声伴随着冷气漏出,依旧听不到其中有周泽楷的说话声。她知道打游戏的时候可以通过打字或者语音交流,那周泽楷是只用打字和队友交流还是连打字也惜字如金?
她开始对“那个世界”的周泽楷有好奇心了。
白雨笙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但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地去警惕抑制。她该对自己的自制力和定力有必要的信心,想要了解另一个人的世界并不意味着自己的世界绝对会受到动摇、入侵、崩坏。
而且,有未来每天都要被他从俱乐部接回家的这个前提下,再要拉开距离、刻意疏远什么的……她可不是不近人情的冰块啊。
乌云密布的夜空再次响起轰雷,地面万物被打湿的声音由远及近、淅淅沥沥地响起。
白雨笙把手掌按在冰凉的玻璃上,轻声说了句“晚安”后,在自己的衣角被雨水打湿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周泽楷还是有照常去接白雨笙回家。
打完boss后,有些混乱的思路被梳理得清晰了不少。
他只是有点喜欢上了白雨笙而已,甚至没决定好要不要让她知道。
他们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卧室一墙之隔,每天会在一张桌上吃饭,夏天迟来的夜幕降临后他会去接这个女孩回家——这种生活状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是固定的日常,无关她是否有男朋友。
既然这样,先不要急着烦恼,顺其自然就好。
“今天我想绕路去个地方,好不好?”
这天走出俱乐部大门,两人正要朝公交车站的方向拐弯的时候,白雨笙忽然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她这种问法让周泽楷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应,他难道还会摇头说“不好”吗?
带着一丝困惑和无奈,周泽楷跟着她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们来到了一个地铁站口,白雨笙毫不犹豫地一步步踩下了楼梯。
是要坐地铁去哪吗?
周泽楷跟了下去,却发现她在转角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奶奶,请问这个怎么卖呀?”有个穿着朴素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放着一只摆了两串花骨朵手串的竹篮子。白雨笙跟她说话的时候,礼貌乖巧地蹲下了身子。
“一串五块,小姑娘,这个你戴了很好看的!”满是岁月痕迹的手拿起一串娇嫩的手串在白雨笙的手腕上比了比,老人咧开干燥开裂的嘴唇冲她笑着。
“我要两串。”白雨笙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指了指篮盖上仅剩的两串白兰花手串,肉眼可见已经有几瓣花瓣的边缘焦黄了,但她好像并不在意。
“哎好嘞。”老人开心地点点头,拿开盖子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块有些褪色的湿手帕,小心地掀开,里面完好无损地躺着两串新鲜的花朵手串。
周泽楷注意到白雨笙的眼睛在那一刻诧异地眯了一下,“……抱歉,奶奶,我还是要四串好了。”
“啊?”老人惊讶之余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她迟疑地看着盖子上那两串已经不新鲜水灵的白兰花,看样子并不想卖给白雨笙。
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她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