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人跳水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举行了三个比赛项目的颁奖仪式,轮到女子单人的时候,解说这样形容了白雨笙的表现——状态奇佳,如有神助。
已经完全恢复平日冷静的白雨笙并不喜欢这种评价,无论是暑假的三个月还是小长假的五天,她所在跳水上花费的心血远远不是这几个字可以概括的。
但她无意为了毫不相干的外人而表态纠正什么,毕竟谁都无法完完全全地了解她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观众不行、解说不行、队友不行、专业人士不行……就连教练也不行。
当不可避免地听到其他学校有人用侥幸来解读她的冠军时,白雨笙的内心毫无波动。事实上,如果完全按照前几天调整好的状态来比赛,她今天能赢今天这个状态的陆梵歌更多。
然而,不是每个人y大的人都能像她这么隐忍淡定,至少乐晴不是。
【如果不能取得应有的结果,就不能说自己好好训练过。很抱歉让我的队友和教练失望了。】
颁奖仪式结束,记者来采访奖牌获得者的时候,跟在一旁听到陆梵歌发言的乐晴忍不住狂翻白眼,愤愤地跟忙着应付拍照合影的白雨笙咬耳朵道:“这话说得好像冠军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东西一样,真让人不爽!”
白雨笙不以为然地一笑,低声回道:“的确是如此啊,如果她在途中像往常一样抓准跳跃时机的话,我可能就拿不到这个冠军了。”在两轮走神的跳跃后,最后一个动作陆梵歌终于调整回状态,平均分甚至拿到了8.5分。
“没抓准跳跃时机?不会吧……我看她跳得挺好啊……”可惜乐晴理解不了她精密敏锐的判断。
“第四轮跳迟疑了,第五轮跳早了,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是对她后面的空中动作有一定影响,尤其是对转体动作而言,会导致身体的轴线不稳,在裁判那边就拿不到高分。”白雨笙尽可能详细耐心地解释道,但乐晴听完只是茫然迟钝地“啊”了一声,她只好笑着摸摸好友的头。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问题,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全国冠军现在是我们的,不需要在意其他事情。”
这番话驱走了乐晴心里的不满和困惑,她高兴地点点头,在记者转而准备采访白雨笙的时候懂事地和她拉开距离。
“请问刚才陆梵歌选手的赛后感想你有听到吗?”记者一本正经的提问中不乏好奇探究的八卦气息。
“听到了。”白雨笙坦然回答。
“你有什么感想呢?”记者把话筒又推得近了些。
“她是位对自己非常严格的运动员,值得我学习。”白雨笙礼貌而认真地回答道。
“如果她发挥正常的话,你觉得自己会输给她吗?”
记者的语气听起来并不蕴含恶意,但这个假设使得问题变得有点刁钻,陆梵歌不管在全市还是全国,都堪称是大学生选手中水平最高的运动员,甚至比一些职业选手还要出色,虽然她为何迟迟不成为职业选手始终是个未解之谜,但她在这几次比赛中的辉煌战绩有目共睹,回答的一方稍有不慎便会被落下“自卑”或者“自大”的话柄。
然而白雨笙却并没有花时间思考,几乎在提问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脱口而出:“赛场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正是因为谁都可能赢,比赛才有比赛的意义,不然直接按照技术水平排名,从高往低发奖牌好了,您说对吗?”
她如花朵般娇柔美丽的脸庞依旧是挂着优雅迷人的浅笑,语气也温和有礼,但记者却被她话语中的强硬给震慑住了。
这份强硬来源于她对自己战果和整个校队士气毫不动摇的捍卫。
记者无法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了,只好换个话题。
“那你对下次比赛有什么展望呢?”
这本是个如过场一般的简单提问,白雨笙却沉默了两秒,然后语出惊人:“我接下来可能不会参加三米跳板的比赛了。”
“哎?为什么?”记者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和陆梵歌同为大学生女子跳水的翘楚,又有着风格迥异的不输明星的美貌,实力美女之间的较量总是能引起不少话题热度,要是一方退出对于业余体育界的媒体也是一大损失。
“我们队有更有潜力的队员,我想我应该把这份压力适当分散给她们。”白雨笙从容地给出听起来有点不合常理的解释。
记者愣了愣,稍作思考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次获得第四名的乐晴选手吗?”
白雨笙微微一笑,没有否认,“我知道因为硬件条件的关系y大一直不被看好,但是事实证明硬件条件和运动员的实力没有必然联系,我相信y大未来还会有更多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出色的选手。”
眼神真诚地说完这些,她点头致意,回到了y大的队伍中。
记者怔怔地站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是刚拿到一个冠军就要引退的节奏吗?
冠军奖杯留给队长柯粤负责带回学校,白雨笙把金牌和奖状收好,跟队友打过招呼后,提前从休息室离开。
“什么事那么急啊?不能一起回酒店?”
“哎哟你个白痴,肯定是她上次那个‘朋友’也一起来北京看比赛了咯!”
还没走出去多远的白雨笙听到了队友们的对话,不免苦涩地笑了下,任由他们误会。
她倒是想去见那个人呢,但现在恐怕得放他鸽子了。虽然因为封闭针药效的缘故身体现在并没有什么不适,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