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个周五，傍晚在宿舍洗完澡的白雨笙接到了周妈妈的电话。
“雨笙啊，周末回来吗？”
“额……不了，学校里还有事。”
“好吧，那你自己在学校里当心哦。”周妈妈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
“嗯，祝您周末愉快。”
挂掉电话，白雨笙叹了口气。虽然本来阿姨就对她很好，但自从寒假发现她和周泽楷的关系后，就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她有种突然又多了个妈妈似的感觉。
一年半的时间早就让她习惯一个人在学校的生活了，这份预期之外的关心让她有点不太适应。
放下手机，她回头想问问舒尤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后者正像往常一样埋首于电脑前，但好像并不是在打游戏，因为既没有按键盘也没有戴耳机。
“你晚饭怎么说？”白雨笙打开外卖软件，同时站起身走到她的背后。“我们实验室的学长说这家新开的……”
舒尤没等她说完就抬手拉住她的睡衣用力拽了两下，“小白小白！这妹子身材贼几把棒还超有气场！简直帅得我合不拢腿啊！你们练跳水的女孩子原来可以这么霸气的吗！？”
白雨笙把视线从手机移到她的电脑屏幕上，看到视频里的人后微微瞪大了双眼。
利落湿润的短发、英气姣好的混血脸庞、紧身泳衣下堪比模特的修长身材……
“陆梵歌……”她不自觉低喃出这个名字。
“咦你也知道她？微博上最近都转疯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参加世界级的比赛，居然一下子就拿了冠军哎！人长得那么好看实力也逆天，名字还那么美……完了完了，我要被掰弯了……”
白雨笙没有对她双手捧脸的浮夸反应发表任何感想，她用手扶着椅背，弯下腰靠近屏幕。
上个月的国际泳联大奖赛分站赛……她扫了一眼视频标题后，眯起眼睛打量视频里刚完成一轮跳水动作的陆梵歌。
原本到下巴长度的头发剪得更短了，过于中性化的发型让她的形象离“女孩子”这一方向又远了不少。其实她的五官组合还是挺女气的，混血儿特有的标致端正，但在赛场上散发的气势让人没有余裕感受她身上稀薄的女性气息。
镜头中的她一边随意地擦着头发，一边迈开长腿往温水池的方向走去，身影快要消失在拍摄范围外的时候，忽然偏着头朝摄像机的方向莞尔一笑。
脸上的凛然冷淡在那一瞬间悉数融化，只留下一个自信轻松的wink深深地刻在观众的眼里。
“哈——我死了……”舒尤软绵绵地趴在电脑前，长呼一口气后痴痴地傻笑起来。“运动员居然可以这么苏的吗……让那些明星怎么活啊……”
白雨笙回忆了一下之前比赛的时候，陆梵歌在同性观众中的人气的确是所有女选手中最高的。当然，她虚伪嘲讽的挑衅举动也历历在目——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挺适合去当“明星”。
等你近距离接触一下本人就不会这么想了……白雨笙忍住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毕竟连她自己都没什么机会遇到本人了，这种假设对舒尤来说更加没有意义。
视频的进度条还有半小时，白雨笙没有等最后的结果出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意陆梵歌。
一共选了哪几个动作？总分拿了多少？跟去年全国大赛相比又提升了多少？另一个分站赛的表现如何？总决赛的时间？
她很努力地克制着上网查找这些讯息或者验证的冲动，心不在焉地点好了外卖。
直到夜晚躺在床上，她的心情依旧平静不下来。
这晚她失眠了。
***
凌晨三四点才得以入睡，对作息规律的白雨笙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周六上午十点多，她的意识还疲倦地在浅层睡眠中漂浮着，一通电话残忍地搅乱了薄如蝉翼的梦境。
比起起床气，她此时似乎更希望有人能拿根棍子直接敲晕她。
但电话还是得接，她吃力地摸到手机放在耳边，细不可闻地说了句“你好”。
“小～师～妹～～～”
甜美欢快的年轻女声十分耳熟，白雨笙转动迷糊的大脑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谁。
“梅师姐……”
“中午有没有时间呀，我们好久没见啦！一起吃个饭吧！”
梅岑一贯热情上扬的声线此时像是外行人拉小提琴发出的噪音，白雨笙难受地用被子捂住脑袋，“唔嗯……今天？”
“嗯嗯！我意外拿到了那个香格里拉大酒店的优惠券哦！只有今天一天所以你一定要来！”
香格里拉……那种酒店也会有优惠券吗……
“凌诺师姐呢？”
“诺诺这几天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不在上海，所以人家好寂寞……”
低落的语气让白雨笙无法充耳不闻，虽然极有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
总之她还是答应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分别是两个半小时后和酒店对面的街道。
***
白雨笙望着街对面高高的酒店大厦，然后又把仰视的视线降到大门口，并看不出有什么“优惠活动”的迹象。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她最后跟邀请她的人确认道。
“来都来了，可不能反悔哟！”精心打扮过的梅岑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走过斑马线。
白雨笙觉得有点不妙。不会连有优惠活动也是骗人的吧……
在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