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青春校园>乞灵山>20.马

“早啊,”江雪难得起这么早,又是在一种完全不同的环境,那股兴奋劲一直压不下去。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快天亮是雨停了,这是太阳半遮半掩地露了个头,“这可真是雨过只留痕不留声啊,”江雪说,“要不是看地面是湿的,我都要以为昨晚是我做梦下雨了呢。”

“这不是古诗有云,‘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得不就是春天的雨嘛。”难得遇到一句时逸知道的诗,忍不住翘起尾巴卖弄,时逸立刻接话。

“知道的还挺多的,那我问你,晓看红湿处下一句是什么?”江雪问。

“晓看红湿处,下一句,”时逸把这一首诗从头到尾背一遍,可是到了润物细无声就卡住了,死活想不起来后面是什么,更别说这一句,要不是江雪说了,他肯定认为诗里没这一句话,到润物细无声就结束。

“晓看红湿处,珍重草青青?”

“韵对,意境也不错,”江雪称赞,“就是这两位诗人要打起来了。”

时逸有些羞惭,颇有些班门弄斧的尴尬,“虽然答的不对,但很有新意,我喜欢。”江雪笑嘻嘻地说。

“我没怎么正儿八经读过书,”时逸说,“虽然认识很多字,但看的多是一些闲书,四书五经还有一些诗歌什么的,我又看不懂,也没什么耐心看下去,就连刚才的那句诗,也不记得是从哪本杂书上看来的。”

时逸生活的村子大多村民都过得清贫,村子里也没私塾,村子里一辈一辈的都是白丁。时逸倒是识得一些字,但那时太小,一段时间不记就都忘了。老头自己都过得一团糟,对于时逸也不怎么上心,时逸小小年纪寄人篱下更是什么要求都不敢提。

直到村子里有人知道老头识字,就默认是有大学问的人,一个个来求着给孩子起名,自己祖祖辈辈地受困于贫瘠的土地,就把所有希望寄托给刚出生的孩子,希望有一天能够飞出这麻雀窝,变成枝头凤凰。

老头烦不胜烦,起了名字又有人来求他给村子里的孩子启蒙,教他们读书识字。老头自己都是个半吊子,更加是个急性子,一个小孩安安静静地待在他面前勉强还能忍受,如果是一大群,肯定会拎着领子把他们一个个扔出二里地去,再乖都不行。

可是大约很多年没遇到一个识字的人,村子里的人咬准他不放,挨家挨户轮番上阵,还承诺每个学生都会交束脩,大伙都会帮着建私塾,不让老师辛苦。

老头不胜其扰,又不能拍拍袖子走人,正想要不捏着鼻子忍两天,伤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反正没人拦得住他。这时突然发现还有时逸这个小书童在,他识一些字,再教也容易,就把时逸推出去教一群孩子。

说都是孩子,有些学生比时逸都大,村子里的孩子大多粗野,时逸小小的一团又白白净净显得格格不入又好欺负,并不能服众,没多久学堂就发生争执,时逸被推得磕破了额头。

老头虽然自己对时逸不上心,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见时逸额头流了血,不问缘由话都没说把动手的那个小孩揍了一顿。他下手不似家长有数,只听说那小孩以后见了他就哭,可是小孩被家长带回是也就屁股肿得高了些,后来都乖的不得了,家长还一直感恩戴德。

老头回来摸了摸时逸额头上的上,安慰他说,“小孩子骨头软,不敢打,就吓唬吓唬他,你要是觉得没出气,攒着下次再教训他。”

时逸突逢大变,遇到一个人愿意把他捡回家,小心翼翼地收起以前那些撒娇任性,战战兢兢地小心生活,怕说错话做错事,惹得那人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扔回去。在课堂上也强忍着怯意努力板出一副小夫子的模样,可是两条腿都一直在打颤。那些平时还可以忍受着假装不存的委屈此时都喷涌而出,他铺在老头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嗓子都哭哑了还停不下来。

也是从那时起,面对老头时逸总算没有那么拘谨,虽然后来放松过了头有些没大没小,但好像一颗浮萍终于找到了根,可以安安心心地长大。

即使时逸说了不在意,老头还是罚所有学生站了一天,他说不许吃饭,当真连家长都不来送饭,所有学生后来都饿着肚子站了一天。

不过这一招的效果倒是出奇的好,不仅课堂上没人再敢捣乱,所有人对时逸客客气气,连学生读书都刻苦许多,也或许是因为老头开始教他习武,反正再也没人能打得过他。

后来接手的夫子还夸过这一届学生基础好学习还认真,出了好几个秀才呢。

不过时逸从头到尾只教了识字,老头也只教了他识字,连那些字都不是从正经的书里学来的,老头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江湖话本,教他一个一个读,后来识得字多了,老头也不再教他,只扔了一堆的书让他自己学,时逸就连蒙带猜,磕磕绊绊认得这么些字。

连这些爱看话本的习惯,大约也是那时养成的。

江雪挑挑眉,“那你很厉害了,那些书我看过就忘,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就你看个鬼故事吓得半死还死活要看的样子,要是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不要早就吓死了。时逸在心里默默吐槽,又想起江雪看一本烧一本,真是浪费又奢侈,不过要是把那些书带着上路,时逸又不安心,想来想去只觉两头为难。

“时逸我的马呢?”江雪问。

韩江一个呼哨,嘹亮的声音在静寂的早晨传出很远,等了一会才有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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