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自脸上褪尽,莲妃凄厉哀求:“皇上,臣妾没有!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臣妾万万不敢——”
恐惧的声音戛然而止。
莲妃的身子还浮在水面上,头却已被青峰牢牢按进了湖中,无法挣扎,只有四肢激烈地发出痛苦的抽搐。
整个花厅里死一般的安静。
跟随莲妃而来的侍女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时间一点点过去。
苍聿不说话,其他人更无人敢开口。
不大一会儿,莲妃的身子就停止了挣扎,青峰把她提了上来,足尖轻点湖面,转眼提着莲妃的尸身到了湖畔。
前一刻还如花似玉的美人,转眼间就没有一点声息地躺在了地上,
莲园侍立的宫奴安静地走上前,将尸身抬了出去。
青峰回到花厅,朝莲宫的侍女道:“退下。”
侍女们如蒙大赦,头也不敢抬,径自跪着退出了花厅,直到出了花厅才敢起身匆匆离去。
主子一死,她们顷刻间便成了无主的奴婢,需要去内务府找管事的姑姑报到,重新分配工作。
眼下能活着已是万幸,以后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抚琴的少年和烹茶的少女皆已离席俯跪在地,脸色苍白,额头隐约可见薄薄的冷汗。
莲妃太蠢。
她到死只怕都没有想到,自己究竟因何而死。
“南谨。”清越悦耳的嗓音响起,苍聿唇畔浮现一缕几不可察的薄凉弧度,“你恭喜朕什么?恭喜朕头顶青青草原?”
话音落下,几人皆是一震。
青峰抿唇,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膝盖,尽可能地让自己离帝王远一些。
“……南谨知罪。”额头叩上地砖的声音清晰可闻,南谨的嗓音依然那般沉稳,却带着只有在苍聿面前才有的驯服,“请主上责罚。”
“抬头。”天子淡淡命令。
南谨顺从地抬起头,视线落在软榻上主子的脚踝处。
柔缎般的长发垂在肩背,俊美的容貌依然泛着如玉般的光泽,并没有因一个月的风吹日晒而改变多少,似乎天生都是个晒不黑的人。
眉眼间褪去了外人面前永远的淡漠疏离,而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温驯,融化了外精致柔和。
苍聿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然后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朝他勾了勾,“过来。”
南谨膝行上前两步,直达帝王伸手可及的地方。
“衣服褪了。”
短短的一句命令出口,花厅中其他几人顿时更伏低了身体,脑门死死地贴着地面,没有人敢随意抬头乱看。
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南谨没有任何的迟疑抗拒,在主子命令出口之际,他就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沉默地将玄袍半褪至腰间。
似乎这花厅里其他人于他来说,都是空气。
南谨天生肤白细腻,比女子也有过之无不及,不过少年时就练武从戎,长期锻炼下来,肤色呈现健康的蜜色,肩背线条流畅,瘦削却并不羸弱。
无疑的,他的身段极美,充满着练武之人该有的劲瘦柔韧,却又不过分健硕,不管于男人还是女子来说,都足够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