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致低眸，看着方清羽闭眸轻喃的苍白小脸儿，抬手将散落的秀发向上顺了顺，轻声应道。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黎致一怔。
“什么？”
方清羽低喃重复，“阿致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黎致顿住，半晌没有接话，就连抱着她的手，也僵住不得动弹。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便静谧起来，宽敞的马车内，只能听见两个相依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清儿你……”
方清羽蹭了蹭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闷声应道，“嗯，阿致，你要当爹了。”
“我……”
黎致怔住，黑眸深邃，俊颜忽明忽暗。
久未得到回应，方清羽慢慢睁开美眸，自下而上打量着第一次反应如此迟钝的黎致，“阿致？”
“……”
“阿致。”
“……”
如此反复喊了几声，本来还异常忐忑的方清羽忍俊不禁，这家伙，莫不是傻了不成？
没想到，淡定如云王，也会有惊到傻的一天！
想到这儿，方清羽反倒从忧心与喜悦交织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抬起小手，俏皮的他眼前晃了晃，“喂！傻瓜，我饿啦！”
黎致闻言，大手一把捉住方清羽不老实的小手，高声对外吼道，“陈伯！”
陈伯又是一个惊吓，一日之内，被向来都语调平平的王爷吼了两次，不惊到才怪，这么想着，身子已经不复健硕的他已经小跑到马车前，“王爷。”
“嗯，去重新做……”黎致吩咐到一半儿便止住，低头温柔的问怀里的小女人，“清儿想吃什么？”
黎致这不知所措的慌乱模样让方清羽大开眼界，哑然失笑，“秦伯去帮我熬点清粥吧，如果可以的话，放一点点小青菜。”
得了王妃含笑吩咐的陈伯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声音，王妃这是身子大好了呀。
“哎，老朽这就去。”
“麻烦您，辛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朽分内之事。”王妃每次都对他如此客气，每次都让他受宠若惊。
待陈伯走远，方清羽才伸出小手轻抚黎致依旧复杂不定的俊颜，“傻瓜，你要当爹这事儿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黎致低眸，黑眸幽深，闪烁着不明的光芒，眸光不停的在方清羽小腹上流连，半晌才伸出一只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轻启薄唇，“清儿，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两句不着边际的词儿，方清羽无语的翻了翻美眸，嘟唇咕哝，“讨厌。”
黎致点头，“对。”
“……”怎么感觉这家伙木讷许多？
都说有了身孕会让女子性情大变，为何她还没变，他先变了？
其实，黎致是真的觉得自己讨厌，怎么就那么后知后觉，怎么能在她身孕时还那么激烈的要她，怎么能让她跟着他奔波探险，怎么能……？
方清羽的意外身孕，让他们整个行程一下子便慢了下来，一路上，马车以龟速行进，不仅如此，赶过来的金生还加配了数名暗卫，各地的墨离也是高度紧张防备……
逢城必进，逢店必住，一歇息就是大半日！
黎致这一系列紧张过头的动作，让方清羽每天都要忍不住翻几个白眼儿，没办法，被当成大熊猫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整个队伍里，恐怕最忙碌的，就是陈伯，这一点，方清羽本人也很抱歉。她害喜实在是太严重了，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可把黎致给吓坏了，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照顾，几乎是一天一封信的与师傅和师兄交流，对于照顾孕妇这事儿，师傅作为多年的太医，经验肯定要比师兄要足，为此，要不是黎致还有点理智，恐怕现在师傅已经被叫过来了。
想开了的方清羽倒是无所谓，虽然吃什么吐什么让她稍有不适，但是心情却越来越轻松，师兄也说，既然这孩子，在如此颠簸之下都能存活，说明他异常的坚强，放宽心便是。
至于，老生常谈的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问题，黎致想都不想，便斩钉截铁的回，“女孩儿，像清儿一样玲珑剔透的女孩儿。”
这答案倒是与这个年代的观念大相径庭，方清羽略感安慰，不过，看他这表情……
“那万一是男孩儿呢？我喜欢先生男孩儿，可以像阿致一样，以后能保护我，也能保护女儿。”
黎致眉宇一拧，惩罚性的低头在她微微嘟起的绯唇上亲了一口，“清儿和女儿有本王，不需要别的男人保护。”
“……”方清羽无语凝噎，“那要是儿子王爷就不要了吗？”
黎致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要，他来接替本王做事，本王便有时间带清儿四处云游了。”
“……”方清羽小手不由覆上小腹，隐隐的开始为肚子里的娃娃担忧起来，可怜的儿子，还未出世，未来的命运便被这么定了下来……
黎致和方清羽回到灵州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方清羽虽然靠各种止吐开胃的汤药吊着，稍微能吃那么一点东西，可是依旧清瘦，甚至比孕前还要瘦，幸好，脸色还算红润，否则黎致要杀人了。
他们之所以先行回了灵州，不为别的，一来，因为方清羽有了身孕，黎致坚持把她送回最适合的灵州养胎，二来，师兄来信，黎远缠绵香之毒，可以彻底的解了！
“阿致，前线那边你恐怕忙不过来，我再养大半个月也就差不多稳定了，到时候我再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