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两个人的对话,格尔齐黝黑的俊颜掠过一抹复杂,他听得出斯容是在拿他当挡箭牌,他虽然心甘情愿,却不忍看到她如此难过,“斯容,你和他好好谈谈,我去那边守着……”
“不用了,我和他没什么私事可谈。要谈也是谈部落和北齐军的事,格尔齐你作为首领,自然要留下。”水凝儿扯了扯嘴角,对身旁的格尔齐冷静的说道。
现在当下的情况,不容许她与他纠缠太久,更何况,离开他是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事情,纵使再难过,过了几个月,伤口也会慢慢愈合。
可是,看着水凝儿和旁边身形高壮的男人琴瑟和谐,从没想过她会真的离开的容风只觉得心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流出的汩汩鲜血把他的心脏闷在其中,让他喘不过气来。
于她是旧伤复发,于他却全都是新鲜的伤口,很疼,很疼。
“慕容世子,不知能否看在旧识的情分上,放过我们这个部落?部落上上下下都会对世子感激不尽。”异常清脆异常冷静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容风捂住胸口,眉宇紧蹙,半晌幽幽启唇,“如果……我不退兵呢?”
“那么,我水凝儿作为齐柔部落的一员,定会与全部落的老老少少共同进退,如果慕容世子真的要踏平这里,那么就从我水凝儿的身上踏过去吧!”
异常凛然的声音响起,彻底击垮了容风,身形晃了三晃,方才稳住。
“斯容……”格尔齐侧眸,哽住,虽然她对他无心,但是就冲她对齐柔部落不离不弃的心,他也要一生一世守护她!
“如果,本世子放过这里的前提条件是凝儿你跟我走呢?你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半晌过后,风声鹤唳之中,容风在几次深呼吸之后,终究是放不下她,只是,在说到孩子时,他顿了顿,“我会好好待他。”
殊不知,这样的犹豫,再次刺伤了水凝儿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让她负气一般果决的脱口而出,“不用了,本姑娘生是齐柔部落的人,死是齐柔部落的鬼,我的孩子,由我自己养大便好,慕容世子不必惦记了!”
“呵,好一个生死之誓,我看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吧?”容风闻言心上一冷,冷哼出声,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考,只沉浸在她一刀两断的话中!
水凝儿偏过头,不看他气疯到扭曲的清瘦俊颜,“随便你怎么想吧。总之,北齐想要这里,就先杀了我。我水凝儿被你欺骗一场,提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你——”容风闻言怒扬手臂,俊颜之上,是极度隐忍的愤怒!为了他,她居然拿和他的感情做交换!把他当成什么了!
水凝儿一怔,随即认命似的闭眸。格尔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水凝儿拥入怀中,将后背暴露在容风的陡然猎猎生风的铁掌之下!
容风的掌风没有落下,而是在意识到自己失控的行为时,懊恼的急急收回,陡然反噬的真气顿时让他气血翻腾,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可惜,这样的一幕,被格尔齐一下子拥入怀中的水凝儿并没有看到。
“撤!”
“世子!”踏过千山万水而来的将士们不由惊叫出声,他们跟了世子数月,他什么时候做过无功而返的事!
“我说撤!”地动山摇的怒吼声再次响起,容风飞身上马,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训练有素的三千骑兵迅速离去,独留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草原回响。
身后,是哭到岔气,泪水沾湿了格尔齐整个衣襟的水凝儿。
她与他,这次是彻底的完了吧?
不知何时,草原的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落了静静矗立的水凝儿一身,也像利箭一般飞射到狂奔的容风脸上,痛到麻木……
辰时刚过,云庭江对岸便驶过来一艘朱红色的豪华的宝船,船体虽然不大,但是却足足有两层,里面设施齐全,应有尽有。此处是云庭江最宽处,宝船从苏城口岸出发,斜跨至距离军营最近的码头,足足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宝船航行至码头附近时,一直坐在二楼观望的荣王不由蹙紧了眉头。
“看样子,云王也不准备给荣王叔面子呢!”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似是讥讽又似是关心的娇声。
荣王眉宇蹙得更紧,却并未转身,拈起手中的酒杯,浅饮一口,便站起身,冷声道,“本王并非好排场之人,丽妃多虑了。”
丽妃撇撇红艳却略显凉薄的红唇,“荣王叔闲散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做什么要职,难道就不想风光一回,做一回自己?”
荣王闻言挑了挑眉,低眸将视线锁在丽妃的脸上,“本王现在不是自己吗?”
“是自己,却也不是,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掌上明珠被遣送回来的滋味儿,好受么?皇上给安南世子赐婚户部尚书的嫡女,而自己也准备纳一批秀女入宫,你知道准备纳入宫的都是哪些贵女吗?”丽妃勾唇,神秘兮兮的启唇。
“皇上准备纳哪些人为妃,恐怕该感到担忧的是丽妃你吧?”荣王语气更显不在乎,面容沉稳依旧,看不出心中真正所想。
丽妃闻言哈哈大笑,“本宫怕什么,本宫再不济,也拥有大皇子,虽然大皇子身子还未大好,却是皇上为数不多的皇子。荣王叔,皇上准备纳的几个贵女,降云将军的嫡女,南宫将军的嫡女,还有方丞相的嫡次女,虽然表面上看来,这几个闺秀位份都不如户部尚书嫡女的品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