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羽闻言秀眉一拢,心顿时沉了下去,同子书相视的水眸渐渐浮现一抹冷意,但嘴上却含笑回道,“英姑也还没休息?”
英姑垂眸,整个人显得异常的低落,“回娘娘,奴婢也是担心得辗转难眠,听见动静起身看看,才知是娘娘来了剑魂居。”
“是吗?”方清羽笑了笑,“既然英姑也睡不着,不妨陪本妃四处走走看看,本妃极少来剑魂居,对世子平素里在剑魂居的活动轨迹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呢!”
英姑听了不疑有他,福了福身子便欢喜的应了下来,“奴婢遵命,王妃请随我来。”
英姑带着方清羽和子书去了兔宝爱去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兔宝曾在此做过什么事,英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方清羽就这么耐心的跟着她转,听着她的讲解,随后在走进一处供大黄钻来钻去的迷宫口时,方清羽顿住脚步,在其身后悠悠启唇,“英姑虽然不是世子的贴身奶娘,却对世子的事情如此上心,本妃真是感激涕零,子书,你说,本妃应该给英姑什么奖赏比较合适呢?”
子书看了英姑一眼,旋即垂首恭敬的提议道,“启禀王妃,依奴婢看,不如把她提到寒云苑,贴身伺候王妃才能合英姑的心意吧?”
“王妃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本本分分的做好本职,不敢有此妄想。”英姑闻言一怔,遂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悻悻然的推辞道,然后又转向子书,“英姑有几斤几两奴婢清楚,这样的玩笑,还请子书姑娘莫再随便开了。”
子书淡然而笑,“本职?英姑莫不是误会本职这个词的意思?子书也是做下人的,云王府的下人有哪些规矩,郑嬷嬷在子书入府时说得清清楚楚,子书也是时刻不敢忘记,子书记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我怎么不记得,还有一条随意越权随意观察主子行踪的权利?”
英姑一听,脸色顿时煞白,眼珠子一转,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着声喊起冤来,“王妃娘娘明察,子书姑娘所说奴婢万万没有做过,是子书姑娘误会了奴婢,请娘娘明察,请娘娘明察……”
方清羽低睨一眼跪在地上喊冤叫屈的英姑,冷冷的嗤笑一声,“子书有没有误会,口说无凭本妃也不好下结论,英姑只需要回答本妃一个问题即可。”
“请……是……英姑一定……一定如实相告……”趴跪在地上英姑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害怕。
“据本妃所知,云王府的下人,都是认识字的,就算入府时不识字,也会安排一些基本的培训,教认一些基本的礼仪规矩,那么请问英姑,你知不知道,悼念一词的由来?”冰冷的暗夜中,方清羽灿灿的清亮眼眸灼灼发光,清悦的嗓音令人听了不由凛神屏息,浑身发颤。
“悼……”英姑闻言一哽,顿时恍然大悟,开始不断的磕头认错,同时伸手自打起嘴巴来,“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娘娘恕罪……”
“口误?”方清羽冷笑,“好,本妃倒要看看,英姑你是如何口误才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词!来人,把她给本妃带走,本妃这就与她细细辩来!”
话音刚落,英姑还未来得及做出其他动作,余光便瞥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方清羽之所以带她到迷宫处才开始审问,就是因为此处,藏着暗卫。这个英姑,自进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悼念,紧接着脱口就是担心,兔宝三个孩子被掳失踪一事,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她一个管理寒云苑二等侍从的下人,所谓悼念,从何说起?她的所谓担心,又所为何事?
还没开始严刑拷打,仅仅威逼恐吓一番,英姑便胆战心惊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半年前兔宝刚一搬到剑魂居,对方便抓了她的儿子,逼迫她若每日报告兔宝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轨迹,她的儿子不仅会前途无量还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可是如果发现她没有如实如约报告,那么就要拿她儿子的命来偿。
一开始英姑也是战战兢兢,畏手畏脚,后来发现她的儿子生活越来越富足,便尝到了甜头,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她以为只是报告世子的生活习惯和记录生活轨迹而已,又没有谋太子的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大概七八天前,对方收了她最后一次报告后便跟她说她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不必再监视世子,并且最后还意味深长的说,“哼,就算你还想监视,也会让你换个监视对象!”
起初英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直到后来发现世子没再回来,云王府的气氛又异常压抑,才惊觉世子或许已经遇害。
惊惧之下,她本想逃之夭夭,可是对方威胁她说如果她胆敢逃走就剥其皮杀其子,她才发现,自己除了乖乖听从命令外,再也回不了头了。昨日收到命令让她想办法得到云王妃的信任,继续监视云王妃,所以才有了她刻意讨好方清羽而暴露的一幕。
听了英姑声泪俱下的详述,方清羽蹙眉轻问,“对方是谁?”
“是常年为府上送肉的李大!”跪在地上的英姑赶忙低头禀道,“大黄需要吃新鲜的牛羊肉,所以奴婢便自告奋勇接了这一差事……不需要拿肉时,奴婢就找别的借口,在李大送肉的时辰在后门等着……王妃娘娘,奴婢保证,事先奴婢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否则,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暴露世子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