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再次出世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倚靠着术法,他一边帮人驱鬼辟邪,一边寻找着曦族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认出他来,慢慢的就有传言,说有个妖精,在两百年前害了一户人家,现在那个妖精再次出山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前世的我,和他相遇了。
就像是戏文中的那样,在英雄雄赳赳气昂昂出现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可只要英雄一落末,能站在他身边的,别说是一般的女子,怕是连丑女,他们都会觉得此女内心非常的美丽。
听一尘说着,我就在想,大约,我的出现,就是这样一个恰当的时候吧。
厮杀,掠夺,那时候他几乎就是来一个伤一个的地步,就在那样一个满是血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一直待在闺阁中,从未见过外人的病秧子。
一尘说着的时候,我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浓到骨子里的情意,那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我相信,在那段时间里,是他百年的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像个普通人一般的生活,不管外界说他是人,还是妖,只要他身边的人还信着他,就满足了。
可幸福,不是那样唾手可得的东西。
病秧子,迟早是要死的。
我忍不住的问他:“所以,我上辈子是病死的?”他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摇头,将之后的事情说下去。
之后他寻了许多法子去救前世的我,可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有问题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灵魂残破,不管用什么样的东西,都无法补全。在他们最情深的时候,成亲了,可成亲之后,他整天都在忙着想救活自己的妻子。
很快的,曦族的人就找了上来,那时候他已经在想,若是曦族的人再找上来,那就挖了他们的心,取出藏在里面的扶桑枝,去救自己的妻子。可来的,都不过是曦族不足为重的族人,身上哪会有贵重的扶桑枝?
再之后,他为了救活那躺在病榻上,魂魄在他眼前就要散去的人,他亲手掏出了藏在他心口的扶桑枝。
在之后,他死了,他的娘子活下来了,可他却不能就这么走了,那些人,还盯着扶桑枝,他不能让自己的娘子就这么被那些人给害死。
守在她的身边,一天两天,打退了鬼差,可他终究是魂魄,抵不过本就比他厉害的曦族人。
就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最后是出手,在千发一军之际,他带着娘子的魂魄,和那颗扶桑枝,跑到了地府中,用扶桑枝来弥补娘子魂魄的确实。
我捂着胸口,脱口而出:“所以,即使我转世了,扶桑枝也在我的身上?”
他点头,“它现在已经是你的灵魂的一部分,若是它不见了……”
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想到了四个字,魂飞魄散。
“这么多年,和曦族之间的仇恨不是一言一语能说的清的,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叫曦夙,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些人我杀了他们曦族不少人,若是你却曦族中——”
“自投罗网?”想了想,我又说了一句:“千里送人头?”
后面这句话还是这段时间一尘陪我玩游戏他才知道,听我这么说,他有些憋笑的点点头。
关于那个白头发,说实在的,我内心是怕的不行,那人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光是站在他的周围,我的双腿就忍不住打弯。
听完一尘说的这些事,我能猜的出来,那个曦夙会让我去曦族做什么圣女,为的就是牵制住一尘,甚至直接让我过去当人质,本来就不喜欢那人的气势,听完一尘的话,我更是对曦族越发的讨厌起来。
我又问:“那黑鳞呢?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在咱们走出树林的当天晚上我又折回去把黑鳞给带回来了。”
“他这么听你的话啊?”
“唔,不算听话,不过,动物蛮。”说着他还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的我心底有些发毛。他又补充说:“琼之所以不敢靠近百里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她感受到了黑鳞的存在,至于在火车上的那一夜,估计也是因为黑鳞感觉不对劲,所以才会叫醒秦烯的。”
想起在火车的事情,生魂莫名其妙的出来就算了,一尘都感受不到我,而没他修为厉害的秦烯居然发现了?!现在想想,原来是多亏了黑鳞啊……
“等回去要好好的请秦烯一顿,多亏了他啊。”
一尘的手环在我的腰上,说:“之前扮成陈熠的模样就是想暂时躲避曦族人,能好好的保护在你的身边,现在这个身份曝光了,等回去把公司的事情解决,我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低头亲了我的脸颊一下,继续说:“到时候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若是换了以前,估计我还会脸红一会,别扭一会,可刚刚才听了他从前的事,心中一点害羞都没有,反而是一种期盼,一种想要和他一起有个家的期盼。
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我说:“好,到时候咱们再生个孩子,听说国家今年要开放二胎了,咱们也努力一下!”
这句话说完,我的唇就被他温柔的堵住。
冰凉凉的,却很柔软,很温柔,就好像是他的情意一般,那样的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