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也没想王十香要萝卜干嘛,就屁颠儿屁颠儿的拔了两个打萝卜,递给了王十香。王十香放下烧鸡,拿起萝卜,又从裤腿处摸出一把小刀,这小刀是二娘当年交王十香练飞刀的,结果他飞刀没练成,却学会了在木头上刻东西。本来想用这把刀自杀的,但又没有勇气,怕疼,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只见他一手拿刀,一手拿萝卜,飞快的雕刻起来。不多时,就雕刻了一只鸡和一条鱼,还别说,仿佛是真的一样。狗儿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王十香雕刻完了,把萝卜鸡和萝卜鱼摆着祖宗牌位前,跪着说道:“王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王十香,知道祖宗过去大鱼大肉吃的太多,今日特给各位换换口味,吃点清淡的养生,所以奉上素鸡一只,素鱼一条,望祖宗享用。”狗儿惊呆了,没想到这样也行,少爷太有才了。王十香拜完,就拿起烧鸡,撕了一条鸡腿给狗儿,自己也扯了一条鸡腿,跟狗儿迫不及待的吃起来。一只烧鸡,吃的是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就躺在祖祠的草堆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王十香终于要面对最现实的问题了,今后如何养活自己。对于一个毫无一技之长,又没有一把力气的纨绔子弟来说,太难了。两个人讨论了一早上,狗儿最后说了一句:“听说隔壁镇上在招兵,当兵有粮吃,要不咱们去那儿吧。”王十香吃不了苦,但一想到饿肚子,当兵总比饿肚子强。最后勉强同意去看看。两人说干就干,又在地里拔了几个萝卜当早餐,吃完后又拔了一些当干粮,离开了祖祠。王十香还是想去看看王老爷,狗儿劝不住,两人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大红楼,这一路上,王十香终于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的感觉。大家对他指指点点,过去的酒肉朋友看到他们两个躲的远远的,被人戳了一路的脊梁骨,最终,王十香来到了大红楼。来到大红楼,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脸上抹着厚厚白粉的老鸨子,叉着腰骂王老爷:“你这个老狗,还想不想好好干的,不想好好干滚蛋,老不死的。”王老爷低着头,赶忙扫地,佝偻着身子,满是凄惨落寞。王十香想冲上去,狗儿死死的拉着,老鸨子看到了王十香,嘲笑道:“哟,小兔崽子来看你这老鬼爹来了啊?败家玩意儿,白长了个把儿,怎么,还想打我?”王老爷背对着王十香,听到老鸨子的声音,知道了王十香来了,想转过身又没转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突然他拿起扫把,往后使劲一挥,尘土飞扬,老鸨子一声“哎呀,我的衣服,赶忙跑进去了,”王十香泪水模糊了眼睛,狗儿使劲的把他往后拖,突然,从天而降,一盆发黄的散发着浓浓尿骚味的液体泼到了王十香跟狗儿的身上。原来老鸨子生气了,跑到楼上端起一个尿盆泼了下来。顿时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十香跟狗儿像两条丧家之犬,一路逃离出了镇上。两人来的镇外的河边,跳进水里,洗掉身上的骚味儿。“妈的,妓院的尿味儿就是骚,洗了半天还有味道,”狗儿骂骂咧咧的。王十香倒是很安静,洗完了啥也没说,直奔邻镇而去。而此时,各路不同的人,带着相同或者不同的目的,都在赶往邻镇。战乱年代,偏安一隅,毕竟像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是少数,大多数贫苦人家,还是吃不饱穿不暖,阶级的固化,更是让人难有出头之地。而当兵,战争,却是一条不错的路,可以吃上粮,也有可能从此一飞冲天,当然,也可能化身白骨,惨死他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