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良放走面具人之后,立刻打电话给父母和周婷婷,意在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但又怕他们担心,只能委婉的劝说他们暂时不要在家,去亲戚那躲几天。
韦良的父母已经习惯了。自从儿子当上警察之后,他们便时不时地要去亲戚家躲两天。因为儿子惹到的仇人经常会来找麻烦。他们家门口,隔三差五就会被人泼油漆,或者扔一些动物尸体。韦良父亲三年前出车祸,撞断了右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没有抓到。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犯人的报复。
韦良的父亲叫韦名臣,之前是海城市第三钢材厂的保卫科科长,他在钢厂当了十多年的保卫科科长。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可惜终究难逃下岗的结局。
他喜欢这份工作,因为保安很像警察。如果钢厂丢了东西,他也要破案,也可以抓捕犯人。
其实保卫科科长工作辛苦,而且根本没什么福利和好处。说的好听点,他是安保人员。说的难听点,就是保安。这个老保安从小就立志成为警察,可是他有高度的近视,体检根本无法过关。保安不是警察,但好歹也穿着制服,也做着跟警察差不多的事,这个老保安已经很满足了。
韦良子承父志,高中毕业后就进入警校,之后分配到海城市警局,并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快从一名小干警,成为刑侦队的大队长。韦名臣以韦良为傲,逢人便夸奖儿子是一个了不起的警察。
所以,儿子办案惹到仇家,害自己被撞断腿,韦名臣并不以为意。
“哪个好警察没有仇家?没仇家的警察,只能说明他一辈子没抓到过犯人。”韦名臣如是说。
韦良一开始很愧疚,自己害父母每天提心吊胆的,并随时有可能遭遇袭击。刑侦队所面对的,全都是一些毫无人性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泼油漆,扔几只死猫死狗,已经算是很温和的报复了。撞断父亲的腿,也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韦良一再劝父母搬到他家里来住,但是父母舍不得他们那间小四合院。夫妻二人下岗之后,换过二十几份工作,他们卖过油条,摆过地摊,也做过保洁,开过饭店……总之,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干。但是那间小小的四合院,却从韦良出生开始,一直住到现在。房子虽小,交通不便利,经常停水断电,但是他们习惯了。哪里都不如这间四合院好。
“我们可不住高楼,那玩意,悬在半空里,根本不接地气!人是天生地养的,太长时间不接触大地,就得生病。”韦名臣夫妇每次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韦良。
韦良无奈,只能听从老两口的安排。但是他每周最少要回家看望一至两次,不然总觉得不放心。
周婷婷刚从医院出来,她并无大碍。韦良让她去亲戚家住几天,可是她在海城已经没什么亲戚了。只有唯一的一个朋友,严冬。
“那,我去严冬家住吧。”周婷婷乖巧的说道。她甚至不问韦良为什么要让她去别人家住几天。
“好!”韦良一口同意。周婷婷住在严冬家,比哪都安全。
“你没事吧?”周婷婷很关心韦良。
“我?我很好啊,你呢?”韦良更关心周婷婷。
“我也很好。”
“嗯,晚上我去找你。先不说了。”韦良匆匆挂断了电话。
韦良现在心情很复杂。这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刑侦队奉命追捕几个小偷。让刑侦队抓小偷,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用牛刀杀鸡,肯定手到擒来。没想到事情却发展到这个地步,刑侦队遭遇埋伏,两名警察吸入过量毒气身亡,另有十名警察受伤。警方在追捕过程中,发现涉事人员居然是两名a级通缉犯,王海利和王彦伟。警方计划周详,成功击毙二人,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和破坏,足以藉慰牺牲警察的英灵。
似乎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严冬已经带领刑警队回到警局。姜海峰正在和省厅的领导邀功,并趁机为两名牺牲警察争取巨额抚恤金,为其他人争取勋章和奖金。
可韦良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仍有两名更凶狠、狡猾的通缉犯在逃。而最让他心有余悸的,是面具人,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韦良没有归队,他仍坐在警车内。韦良抱着侥幸心理,等待面具人履行承诺,提供周延勇和刘志林的信息。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毫无动静,显然面具人欺骗了韦良。韦良必须想别的办法了,总之一定要抓到周延勇和刘志林。因为他们随时有可能对韦良的家人和爱人构成威胁。
韦良习惯了单兵作战,但现在他不得不求救了。
“严冬,收到请回答。”韦良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对讲机呼叫严冬。
“收到,说!”
“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韦良问道。
“痕迹专家、法医都已经回来了,农舍内提取到王海利和王彦伟的指纹,小屋菜窖里找到部分自制雷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严冬回答。
这说明,不管周延勇和刘志林也好,还是面具人也好,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韦良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三个人逍遥法外,继续作案,那毫无疑问,都是韦良的错。因为他在与面具人的正面交锋中,彻底败北了。他被面具人的心理战术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所以才会放了面具人,所以才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你那边呢,有什么发现?”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