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外头传来了贵女贵子的交谈声,朱凤泽慢吞吞的放下茶盏,问:“外头吵些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能让马车外头的内侍听见。
交谈声响微弱,过了一会儿,内侍禀告:“启禀殿下,是圣上给殿下选的侍读,平西王世子、淮南王世子,以及颍川王家嫡女、长平郡主,她们与大理寺卿苏家的嫡女苏晓蝶争吵。”
朱凤泽圆润修长的指尖不停的敲打安置在马车里的小桌,约莫片刻,他冷声道:“聒噪。”嫌弃万分。
说罢,他起身,走出马车。
外头天光乍破,一丝光线拉开了天幕,橘黄色染满苍穹。
朱凤泽低下头,看了一眼充当凳子的内侍,复抬眸,发现众人都低眉敛目,用余光悄悄的打量他。
马车至地面有些许距离,朱凤泽不是养尊处优一无是处的皇子,他干脆利落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京城春日的早晨,微冷。
朱凤泽乃习武之人,本不必穿得过厚,可他不想太过于扎眼,便多添了一件外套。
因在守孝期间,他的服饰大多数是古朴无华的衣裳,偏素净。
今日里,他穿着一件玄色的衣裳,衣裳不显眼处,用金线绣着暗纹和花色,阳光打在他肤白如玉的面容上,使得他气宇轩昂,气质沉静雍容华贵。
几人站在石狮旁,男人们围着两三个雍容华贵的贵女。
唯独,一个穿着大红色外氅,身着紧身衣饰,容颜艳丽,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子站在一匹枣红色马匹的旁边。
朱凤泽的视线被那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吸引,马是好马儿,鬓发梳理整齐,色泽均匀,四肢强健。
“拜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人行礼,呼道。
“起,”朱凤泽道。
“这是作甚?”他问,目光落在枣红色马儿身上。
搁在其他人的眼里,皇太孙目光灼灼,透露处炽热之色望着大理寺卿苏大人家的嫡女苏晓蝶,平西王世子和淮南王世子互相换了一个眼色,只有长平郡主发现这个事实后,面色微微苍白,她涂抹了胭脂水粉的小嘴抿得紧紧的。
苏晓蝶的小身子挺得直直的,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她目不斜视,对于皇太孙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并不假言辞色,没有过多的高兴,一双眸子从容沉静,犹如潭水。
平西王世子率先站了出来,腰身微弯,拱手禀报:“禀告殿下,臣等在谈论课业,博士前日给我等留下了课业。”
国子监内设祭酒一人,专门管理教育事业,属下有主簿、录事各一人,统领各官学,官学中授课的老师称为的博士。
“哦,”朱凤泽对此兴趣缺缺,他没再过多的关注枣红色小母马,抬腿越过众人,往国子监里头走去。
国子监大门名曰集贤门,门内东西两侧有井亭,二门名太掌门,门内左为钟亭,右为鼓亭,门北甬道中有一座琉璃牌坊,高大华美,三门四柱七座。
日常多为博士授课,添以助教、直讲。学习的课业多为六学,礼、乐、律、射、御、书、数等。
朱凤泽听着内侍一边追着他的步伐,一边小小声的为他讲解。
“哦,”朱凤泽兴趣不大,他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一套,听到骑马射箭他的眉往上扬了扬,问:“今日授何课?”